第四章

    虽然他是今晚宴会的男主角,可是陪伴父母认识一些商场上的前辈之後,他就带着青梅竹马的好兄弟邵亦阳溜上二楼的书房。

    站在阳台上,两个人边品尝红酒边眺望满满,花园的衣香鬓影。

    「你不是已经回来一个月了吗?你怎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?」完全不同於柳之俊的潇洒帅气,邵亦阳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美男子。

    「我一回来就打电话给你了,你正好在欧洲出差。」柳之俊急忙喊冤。

    「我的秘书应该有告诉你,我半个多月前就会从欧洲回来。」

    难为情的搔着头,他避重就轻的说:「最近有点事情。」

    「女人吗?」这个男人走到哪里都会跟女人牵扯不清。

    「我是那种为了女人就忘了好兄弟的人吗?」

    耸耸肩,邵亦阳对他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,「这种事可是很难说哦。」

    空着的那只手抚住胸口,他一脸痛苦的模样,「真是令人伤心,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评价这么差!」

    忍俊不住的笑出声,邵亦阳很伤脑筋的说:「你已经不是小孩子,不要那么爱耍宝。」

    「这可是你才享有的特权哦!」虽然他们两个年纪相同,可是亦阳沉稳内敛,对他来说就像个哥哥一样……不,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他两位亲哥哥,正因为如此,他总会放任自己在他面前像个爱耍赖的弟弟。

    「我要不要谢谢你?」

    「用不着……」突然沉默下来,他的注意力被一张似曾相识的容颜给困住了。

    「怎么了?」邵亦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可是到处都是人,他根本没办法确定好兄弟的焦点落在何处。「你在看什么?」

    半晌,柳之俊才出声问:「你认识那个穿着红色露肩晚礼服的女人吗?」

    邵亦阳一眼就找到那道醒目的身影,「像她这么美艳又厉害的女强人,商场上很少有人不认识。」左眉轻轻往上一挑,他戏谵的一笑,「原来你喜欢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人,不过,她已经年过四十,而且听说跟她的顶头上司——江氏航运总裁有不可告人的关系,你要不要换一个对象?」

    发出一阵呻吟,他翻了一个白眼,「我又不是神经错乱,我怎么会对一个老女人感兴趣?我只是觉得她有点面熟。」

    「你会不会是在杂志上看过她?」

    「这一个月我是看了不少财经杂志,可是没有见过关於她的新闻,你知道我记忆力很好,如果看过她的报导,我不可能忘了。」

    「还是说你有朋友长得像她,不过,这样的女人应该不多见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我认识这样的女人,我肯定印象深刻。」摆了摆手,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好笑了,「算了,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干么伤脑筋?」

    突然,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打开,一道粉红色的身影闯了进来,当她目光对上闻声而来的视线时,不禁得意的扬起笑容,「呵!我总算找到你们两个了!」

    「小公主,好久不见了,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规矩不好。」柳之俊嘲弄的看着从小就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後面打转的纪曼如,因为她总是穿着洋装像个小公主似的,他们因此叫她「小公主」。

    「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公子哥儿。」她娇嗔的对他做了一个鬼脸,「你们两个最差劲了,每次都丢下我不管。」

    「反正你的鼻子比狗还灵敏,我们怎么躲也逃不过你的追捕,你就不要跟我们太计较了嘛!」

    噘着嘴,她孩子气的道:「你还是一样的讨厌!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,亦阳比我讨人喜欢,对吗?」他别有用意的对她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「他跟你一样讨厌。」她哀怨的瞥了邵亦阳一眼,这个家伙老是闷不吭声,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这种感觉最讨厌了!

    柳之俊摇着头,一脸担忧的皱起眉,「你老是看别人不顺眼,小心嫁不出去哦!」

    「如果我嫁不出去,你们两个就别想过好日子。」

    斜睨着好兄弟,他的声音状似害怕的微微颤抖,「亦阳,你有没有听见?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她嫁得出去,我还可以躲到美国,你可是哪里也去不成。」

    「柳之俊!」纪曼如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。

    啧!他很伤脑筋的摇摇头,「这样子就生气了,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?」

    「之俊,你不要再逗她了。」邵亦阳终於跳出来说话了。

    「是,千万不可以把小公主弄哭了,否则会挨骂哦。」他一副等着看笑话的瞅着脸颊越来越红的纪曼如。

    邵亦阳忍不住莞尔一笑,这个丫头每次闹脾气就会哭得两眼像核桃似的,最後他们两个当然逃不过长辈一顿责骂,不过,这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狠狠的瞪了他们两个一眼,她丢下一句话便转头离开书房,「柳奶奶请你们两个下来。」

    轻声一叹,柳之俊伸了一个懒腰,「看样子,我今天晚上别妄想打混了。」

    拍了拍他的肩膀,邵亦阳笑着道:「这种场面对你来说是小Case?你可以轻轻松松就摆平每一个人。」

    「但愿如此,我们下楼吧。」

    来

    揉着肚子,她已经饿得一点工作的力气也没有,好死不死,抽屉里面的苏打饼已经没有了,虽然今天记得带皮夹,可是皮夹里面没有钞票,而银行的金融卡放在另外一个皮包,她没办法领钱……

    真是的!周香宁虚弱的叹了声气,她也很受不了自己经常忘东忘西,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相当糊涂,她还刻意把钱和金融卡分开放置,不过人倒楣的时候,这样的安全措施反而会弄巧成拙。

    拍了拍脸颊,她要振作一点,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把工作完成,然後打电话向妈咪求救,虽然她很讨厌依赖妈咪,不过,偶尔迁就现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她就硬着头皮破例一次……这是第一次吗?好像不是……哎呀!这个不重要,反正没必要为了要性子跟自己过不去嘛。

    可是,好不容易等她稍微振作起来,准备全神贯注投入工作的时候,她的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,她刚刚培养出来的精神又瓦解了。

    软绵绵的往桌上一趴,她喃喃自语道:「我会不会饿死?」

    「你不会饿死。」柳之俊无声无息的来到她面前,其实,他已经站在外面看了她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慌乱的坐直身子,她难为情的看着他,「你还没下班。」

    「我担心有个女孩子不顾危险单独留在这里加班。」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么如此为她挂心,他没有确定她下班了就是不放心离开。

    「对不起。」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他对自己的关心让她感到窝心,可是同时又有一种心乱如麻的感觉。

    叹了声气,他很无奈的说:「我已经习惯了,有一些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。」

    「我没有这么糟糕吧。」她说得很小声,好像在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「好啦,东西先收拾一下,我们去吃晚餐。」

    「晚餐……呃,我工作还没有做完。」不过,她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,她仿佛已经闻到那股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香味。

    见状,他禁不住莞尔一笑,「不要再逞强了,肚子饿了怎么有力气工作?我想吃碗牛肉面花不了多少时间的。」

    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?可是……抿了抿嘴,她硬着头皮说出自己面临的难处,「我恐怕没有钱请你,我忘了领钱,现在身上没有半块钱。」

    双手在胸前交叉,他饶富兴味的瞅着她,「你总是这么糊涂吗?」

    腼腆的一笑,她小小声的说:「有一点啦。」

    「不过是一碗牛肉面,又花不了多少钱,你应该不介意让我请客吧?」

    「这……呃……」

    「你最好不要再拖拖拉拉,别忘了,你的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,难道你想为了这么点小事耗到三更半夜再下班吗?」

    「好吧,谢谢你了。」她还是安分的面对现实——她真的饿坏了!

    双手支着下巴,柳之俊失神的看着低下头忙着大快朵颐的周香宁,瞧她吃得那么认真,好像那是什么山珍海味似的,她真的太可爱了!

    自从认识她以後,他赫然领悟一个道理——外表并不代表一个人,虽然看起来土里土气,但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却是充满魅力。

    「你干么不吃?」终於满足了,她这才发现他完全没有动筷子。

    不着痕迹的放下双手,他从实招来,「其实,仓管部门每天下午四、五点左右都会有点心时间,我今天刚好有享用到,现在肚子还不饿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干么还叫牛肉面?」

    「你不会觉得一个人吃东西很无聊吗?」

    「我是不太喜欢一个人用餐,可是,这样子不但浪费食物,而且很浪费钱。」

    「那怎么办?」

    歪着头,她很认真的想了想,压低嗓门道:「老板会不会同意我们退货?」

    笑开了嘴,他也学她放低声音,「老板一定会认为我们两个疯了。」

    「那可不行,以後我来这里吃丰肉面的机会还很多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换了新工作,你应该不会特别跑来这里吃牛肉面吧。」

    微微倾身向前,她小小声的说:「老实说,这里的牛肉面实在不怎么样,我想特地来这里吃牛肉面,那倒不至於,可是,换新工作的机会恐怕遥遥无期。」

    状似苦恼的叹了声气,他的口气带着那么点哀怨,「我这个人看起来那么没有信用吗?你对我就不能有一点信心吗?」

    「为什么这么说?」她完全摸不着头绪。

    「你怎么那么快就忘了我说过的话?我要帮你打听工作,我这个人说到做到,你很快就会等到我的好消息。」

    「呃……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帮我,可是,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。」她根本忘了他要帮忙打听工作的事情,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抱任何期望,可是不管如何,她相信他真的有这份心。

    「你这个周末有空吗?」

    「嗄?」他的话题转得太快了,她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
    「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?」

    怔了一下,她一睑呆滞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「你不觉得这种时间用餐很有压迫感吗?我想利用周末的时间比较轻松,不过,不知道你是否方便?」

    「我没有问题。」她看起来还是一副笨笨呆呆的样子。

    「你想吃什么?西式,还是中式?」

    「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,你是客人啊。」

    「好,那我就不客气了,地点由我来决定,我早上十一点过去接你。」

    「OK。」这又不是约会,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所期待,可是,她的心已经在雀跃了,她忍不住开始盼着那天赶快到来……她是怎么了?

    一路跌跌撞撞跑进咖啡馆,周香宁气喘如牛的倒在卢凯琳对面那张沙发式的椅子上,等服务生送来开水点完餐,她的气息才稳定下来,「对不起,经理下班前临时丢了一份文件给我,害我耽误了一些时间。」

    「我看,你还是换个工作,最近真的很难约你。」

    「我迟早会换工作,可是,我不能老是做一两个月就拍拍屁股走人,这样子根本称不上资历。」

    「这倒是,你怎么又戴眼镜了?」卢凯琳看着她的装扮又忍不住皱眉了。

    「我从公司赶过来,哪有时间处理眼镜的问题?现在拿下来就好了嘛!」她随即摘下眼镜放到一旁,「咦?欣萍呢?」

    「她明天要参加公司旅游,今天晚上要整理行李,所以没办法来。」

    叹了声气,她的心情真是哀怨,「真令人羡慕,我怎么从来没有这种机会?」

    「以後,你找到好一点的工作稳定下来,你就会有机会了。」

    「我也知道,可是,你不觉得我的求职运气不太好吗?不是遇到色鬼,就是遇到臭老头。」

    「干乾脆找个男人嫁了,你看起来就是那种应该待在家里当少奶奶的人。」

    皱着鼻子,周香宁闷声道:「我觉得你好像在讽刺我。」

    「这是恭维,我就很想当少奶奶,可是我没有你这么高贵迷人啊。」

    「我才不想当什么少奶奶,我只要找到一个懂得爱我疼我的男人就好了。」她不自觉的想到柳之俊,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懂得爱她疼她的男人?

    服务生送来了餐点和饮料,周香宁马上拿起冰咖啡往嘴里送,虽然空腹喝冰咖啡不太好,可是炎炎夏日实在很需要来一杯冷饮解渴。

    偏着头,卢凯琳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,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太一样哦!

    「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?」看得她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半晌,卢凯琳得到一个结论,「我看你红光满面,你是不是在谈恋爱?」

    如果不是及时捣住嘴巴,-到一半的冰咖啡恐怕会喷出来。

    这下子,卢凯琳的眼睛睁得更大了,「有鬼哦!」

    送上一个白眼,她清了清喉咙,「我每天在工作的压榨下已经快喘不过气了,请教你,我哪来的力气谈恋爱?」

    略一思付,卢凯琳状似同意的点了点头,「这倒是有点小麻烦,不过,如果在同一家公司,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了。」

    咳!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,虽然事情并非好友想的那么一回事,可是,为什么她有一种做坏事被逮到的感觉?

    「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人在追你?」

    乾笑了几声,她的语气带了那么点自嘲,「我现在是什么德行,你认为还会有人对我有兴趣吗?」

    「我也觉得不太有可能,可是,有一些人的审美观就是特别奇怪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有这种人存在,那也要我看得上眼,不过,我不记得身边有这样的人。」可是,她的脑海却浮现柳之俊的身影,她怎么又想到他呢?

    「你的眼光这么高,一般男人确实进不了你的眼。」

    「谈恋爱是一件很慎重的事,我可不想随随便便找个对象。」

    「恋爱又不是结婚,你干么这么严肃?」

    「爱错男人跟嫁错老公是一样严重的事。」

    摆摆手,卢凯琳实在没力气跟她争辩,「我真搞不懂你,你看起来是一个很放得开的女人,可是想法为什么那么传统?」

    「我是慎重。」

    「我看,你是还没遇到心动的男人,如果你的白马王子出现了,你的理智就不会存在。」

    冷哼一声,她微微抬起下巴,「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丢了自己的脑袋瓜。」

    「是吗?我们等着瞧,你可不要让我有机会取笑你哦!」

    「你放一百二十个心,我说不会就是不会。」这时,柳之俊的身影再一次跳进她脑海……真是的,她怎么动不动就想到他?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,她好像正为他失去冷静。

    这个周末,周香宁起得特别早,虽然她现在的德行再怎么打扮也不可能改善多少,可是,她还是很认真的站在衣柜前面挑选衣服,甚至在镜子前面整整耗了半个小时,她的心情一刻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,直到她搭上柳之俊的机车,穿梭在大街小巷,她的心跳才终於回复规律的脉动。

    他们来到一家相当温馨典雅的义大利料理餐厅,当香辣的奶油蛤-面吃进肚子後,她笑得好像中奖似的,「好好吃哦!」

    「这家餐厅是我在杂志上发现的,我看了报导感觉好像很不错,一直想找个时间过来品尝看看,可是,总是找不到适合的同伴。」

    「你应该有很多朋友。」她见识过他的魅力,她可以想像他的人缘有多好,其实从他们每一次的相处当中,她也感觉得出来。

    「可是,他们并不会让我觉得吃东西是一种享受。」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,那么认真投入,他觉得就算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食物也会变成人间美味。

    难为情的一笑,周香宁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,「我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很像饿了好几天?」

    「我不是这个意思,因为你不挑食,任何食物对你来说都棒得无可挑剔。」

    摇了摇头,她从实招来,「其实我有很多食物不爱吃,像红萝卜我就很讨厌,可是想到人家辛辛苦苦在厨房料理,我就觉得自己应该认真的品尝。一

    「遇到你这样的客人,厨师一定很开心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,就是因为如此,我妈咪老是说我很像男孩子。」

    「我觉得这样子很好,男孩子比较不拘小节,生活会过得比较快乐。」

    「我也有这种感觉,不过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优雅有气质的淑女,我妈咪当然也不例外。」妈咪老是嫌她太粗鲁了,可是她也不想想看,有其母必有其女,她自己还不是很率性。

    了解的点点头,柳之俊有感而发的说:「这就像我父亲老是希望我循规蹈矩接受他的安排,可是,我却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思过生活。」

    迟疑了半晌,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他太过好奇,可是……「你很叛逆吗?」

    「你觉得呢?」

    歪着头想了想,她婉转的说:「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叛逆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你不知道吗?外表是可以伪装的。」

    是啊,她现在的外表不也是伪装出来的吗?

    「我不承认自己叛逆,可是我也不会任人左右,如果不能保有自我,我就不再是我,不是吗?」

    她举双手赞成,「我同意。」

    「对了,其实我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,我已经帮你打听到工作机会了。」他取出皮夹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。

    半信半疑的接下名片,她看着名片上的资料,倏然,两眼瞪得好大好大,「邵阳科技?」

    「你打电话给名片上这位人事经理,直接报上名字,他就会帮你安排面试。」

    「你认识这位人事经理?」

    「我听说邵阳科技正在应徵新人,正好我有一位朋友在这家公司工作,他的职位很高,我请他给你面试的机会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,我不方便在上班时间请假。」

    「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,对方安排的面试时间是星期六早上。」

   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她觉得自己像在作梦,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?」

    「因为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平常上班时间太忙了,所以他习惯把面试时间安排在周末假日的早上,避免影响到平时的工作。」

    「原来如此。」

    「星期一你就打电话过去约面试的时间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了。」

    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」他随即伸出手,「你的手机。」

    「嗄?」她搞不清楚状况的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不自觉的弯起手指扣了一下她的脑门,柳之俊语带戏谵的笑道:「如果没有将我的手机号码输入到你的手机,你怎么联络我?」

    「对哦。」怔怔的回过神,她打开皮包取出手机交给他。

    他将手机号码输入她的手机,再藉由她的手机拨打自己的号码,然後把她的手机号码登录在自己的手机里面。

    「现在OK了,如果你忘了给我消息,我会打电话问你哦!」

    老实说,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,他们的关系好像眨眼之间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,不过,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普通朋友?好朋友?还是说……她想这些干什么?难道她在期望什么吗?

    虽然急需要换工作的人是周香宁,可是追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人却是柳之俊,等她面试过後,他立刻打电话约邵亦阳出来吃饭。

    「你去哪里认识这么『与众不同』的女人?」邵亦阳永远忘不了他见到周香宁的时候有多么惊讶,当好兄弟向他请求帮忙的时候,他还以为自己要见的是绝世美女,否则,怎么可能劳动他大少爷如此费心安排?结果见到的却是一个土里土气的女人,他不能不怀疑自己弄错对象了。

    「这件事说来话长。」不过,他还是避重就轻慢慢道来事情的经过。

    「你是不是对她有兴趣?」虽然他的态度没什么异样,可是邵亦阳已经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,好友对这个女人的关心是出於真心,而不是有任何意图。

    略微一顿,他一副嗤之以鼻的道:「你别开玩笑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会对一个没有兴趣的女人这么关心吗?」

    「我不能关心朋友吗?」

    「我们会关心朋友,可是对一个没什么交情的朋友,你已经超过界线了。」虽然邵亦阳的口气很温和,可是却有一种令人感受到威胁的压迫感。

    「我这个人就是比较热心助人嘛!」这种昧着良心的话真亏他说得出口。

    「这句话我会牢串记住,以後我有事情麻烦你,你可不能推辞哦!」

    「你一向无所不能,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。」

    「世事难料。」

    「对了,你觉得周香宁怎么样?」眉一挑,邵亦阳好笑的道:「你会不会太急了?我今天早上才跟她面试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你觉得她是个人才,我想你应该可以马上作出决定。」

    「这么说也对,我是决定好了,她的语文能力很强,应对能力也很好,我想她担任我的秘书应该没什么问题。」他知道这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,可是他真的很开心,「谢啦!」

    「这是巧合,我的秘书正好离职。」

    「她还不知道我的身分,你可不要说溜了嘴。」

    「我会当作不认识你这号人物,对我来说,她只是前来应徵的人之一,不过,你干么怕她知道你的身分?」

    「我不是怕她知道,而是想找一个比较适当的时机再告诉她,一个送货员突然变成元昊集团的三公子,她恐怕很难接受。」他总是觉得,一旦周香宁得知他的身分,他们再也没办法维持现在的关系,不知道为何,想到这样的结果,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躁。

    「是吗?」邵亦阳深沉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看透似的。

    「不然,你以为呢?」

    耸耸肩,邵亦阳似笑非笑的道:「我可没在你的脑子里面装窃听器,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?」

    哼了一声,他一副「你别说笑」的口吻,「我不相信有什么事可以逃得过你锐利的眼睛。」

    「你太看得起我了。」

    「除非你不想看透,否则没有你摸不透的事。」他似乎话中有话。

    「你不要把我说得好像万能似的,人不可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,我也很有多无奈的时候。」眼中闪过一瞬即逝的苦恼,邵亦阳不是没有烦恼,而是善於掩饰自己的心情起伏。

    「你不要老当闷葫芦,有话不说出来不是很痛苦吗?」

    「我没有这种感觉。」

    摆了摆手,他怎么能期望一向深沉内敛的人变得吱吱喳喳,「算了,你还是维持现状好了,太多话的男人也不见得讨人喜欢。」「你的意见还真多。」「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?好啦,待会儿我请客,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?」「没问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