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
    好巧,姜家今天每个人不约而同下楼吃饭,君姨为大伙儿准备了鸳鸯火锅,向来口味清淡的姜允涛竟然破例跟家人一起品尝麻辣火锅。

    「这玩意儿还不难吃嘛。」心情好,无论吃什么都觉得好吃。

    姜允涛一整天都笑得阖不拢嘴,虽然胡耀琳今天有很多家事要忙,他们没办法约会,他难免会觉得郁闷,可是在爱情的滋润下,他每天都心花怒放,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好像在飞。

    「今天太阳打西边升上来吗?」看着心爱的麻辣鸭血一块接着一块进了老大的嘴巴,姜允阖简直是傻眼了。

    「今天根本没有出太阳。」姜允赫赏了他一个「白痴」的眼神。

    「那个家伙以前老说鸭血很恶心耶。」他仍在大惊小怪。

    「他中邪了。」姜允熙嘻嘻哈哈的道。

    「我们要把他送去收惊吗?」

    「你不觉得他这样子比较可爱吗?」

    「如果不抢我的鸭血,他是很可爱啦。」

    姜允赫受不了小弟那副可怜样,拳头一挥,赏他的额头一个「黑轮」。「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白痴了,你想吃不会跟他抢吗?」

    揉着被打痛的额头,姜允阖很委屈的说:「他是老大,我是老么,我们相差了好几个阶级,我哪是他的对手?」

    「你少来了,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阶级?」

    「我是不在乎,可是我怕他啊。」

    「原来你这个小子也知道怕啊。」

    「你不怕吗?」

    这下子姜允赫安份的闭上嘴巴,而话题男主角始终与世无争的享受麻辣火锅,彷佛他们的对话内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。

    「我们家是不是要办喜事了?」姜允锡提出大家都很想知道的问题。

    「谁的喜事?」姜云中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「不是我。」姜家各位少爷异口同声,除了还忙着探索麻辣火锅的姜允涛。

    「既然要办喜事了,我们是不是应该见新娘子?」姜云中热烈的看着大儿子。

    「你别想。」瞥了老爸一眼,他的视线又回到麻辣火锅上面。

    这下子希望落了空,姜云中有点恼了。「你干么那么小气?」

    「如果我的女人被你吓跑了,你赔得起吗?」

    「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女人吓跑?我会张开双手欢迎她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。」

    唇角抽动了下,姜允涛冷冷的道:「我相信你会张开双手,欢迎她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,你还会热情的跟她讨论你想要几个孙子,我猜你的期望是半打吧。」

    不会吧,这个小子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吗?怎会把他的心思摸得这么透彻呢?嘿嘿干笑了起来,姜云中怪不好意思的提出,「你不觉得六这个数字听起来就很吉祥吗?」

    「老爸,这是真的吗?」姜允熙这会儿可没办法嘻皮笑脸了。

    「半打?」姜允赫眉头深锁。

    姜允锡惨白了脸,看起来好像快心脏衰竭了。

    「老爸,这样子太猛了啦。」姜允阖不敢领教的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「我觉得这样子很好啊。」姜云中说得好委屈,这些臭小子,连老人家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愿满足。

    「你好,人家可不好,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当母猪。」姜允涛不客气的说。

    「呃,如果你觉得六个太多,那就减一半好了。」

    他对老爸的讨价还价不予理会,今天气氛这么愉悦,他不想害老爸扫兴,因为——他的女人不会为姜家生下任何子嗣。

    「不管如何,你总要让我们见一下你的新娘啊。」姜云中跳回先前的话题。

    「那也要等到我们决定结婚之后再说。」

    「我的公告说得很清楚,你今年一定要结婚。」

    「我会在今年之内结婚。」

    「老大,你确定人家要嫁给你吗?」姜允熙笑嘻嘻的问。

    「我决定的事,就一定做得到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是我,一定不会嫁给你这个暴君,什么都要顺从你的意思,日子太难过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放心,我要娶的人不是你,还有,你们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!」后面那一句不是询问,而是严重警告大家千万别惹火他,虽然他太少爷现在心情不错,可是并不表示没脾气。

    姓姜的可是非常识相的,大伙儿赶紧将目光从他身上抽离,什么话题都可以聊,就是别扯到这位任性、傲慢的大少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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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家事刚刚告一段落,胡耀琳就接到好友的电话,李晶晶正好来到附近,此刻人在咖啡馆,约她出来见个面。

    「你怎么会来这里?」她帮自己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。

    「这附近有一家蚵仔面线很有名,朋友约我,我就过来尝尝看。」

    「你就为了蚵仔面线跑来这里?!你会不会太勤劳了?」

    「如果想吃到美食,就得勤奋一点,下次我带你去,真的很好吃哦。」

    「不了,我可没办法像你这么勤劳。」

    好像发现什么大事,李晶晶的两眼突然惊异的瞪得好大。「你变胖了!」

    「是吗?」胡耀琳不自在的往下一瞧,她的肚子并没有多出一层肥油,不过她最近确实吃得比较多,因为除了今天这种日子,平日午餐和晚餐都有姜允涛照料,吃得比以前丰盛多了。

    「你的脸看起来比较有肉。」

    「呃,大概是最近胃口比较好吧。」

    贼兮兮的一笑,李晶晶挤眉弄眼的道:「我看是有专人照顾吧。」

    被好友说中了,她双颊漾红,很难为情的说:「我哪需要人家照顾?」

    「你就老实招了吧,是不是对那个家伙投降了?」

    「我……你不是说我这种人就是要他那种人来对付,我能够不投降吗?」她羞得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。

    「好羡慕哦,我都起鸡皮疙瘩了。」李晶晶忍不住逗她。

    「你不要取笑我啦。」

    「难得有机会取笑你,你就别跟我计较了。」突然,李晶晶想到什么似的皱着眉,「你妈知道吗?」

    「我可以告诉她吗?」胡耀琳露出一个苦笑,语气很无奈。

    「你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她啊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,我想过些日子再说吧。」

    李晶晶抿了抿嘴,说出始终放在心上的话,「我一直有一种感觉,认为伯母是因为害怕寂寞,所以故意喝醉酒发酒疯,这是让你没办法放下她的一种手段,其实她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你,如果你让她明白,她永远不会失去你这个女儿,我想她就不会那么抗拒你嫁人的事。」

    「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害怕失去我。」胡耀琳轻轻的摇着头。

    「如果她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对象,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害怕失去你,可是偏偏她的感情一直不顺利,就越是强烈的感觉到你对她的重要性。」

    「她是我妈,不管我有没有嫁人,我们的关系都不可能改变。」

    「理论上是这样子,可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是不一样啊。」

    「这是个人的认知问题,我也没办法。」

    「因为你很气她,所以很难平心静气站在她的立场看事情,我劝你还是好好的跟她谈一谈,如果没有沟通,人跟人怎么可能了解对方的想法?」

    胡耀琳无力的低下头。「我不是没有跟她沟通过,可是往往谈到最后就会大吵一顿,我们两个很难坐下来好好说话的。」

    李晶晶语重心长的劝她,「你们之间的互动老是以吵架收场,你就更不想跟她说话,这等于切断了你们之间的沟通桥梁,再这样子下去,你们永远别想搞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了。」

    略一思忖,她点头道:「这个我承认。」

    「你对她要多一点耐性,她是母亲,心里的障碍一定比你还多。」

    胡耀琳叹了口气,觉得头快痛死了。「我会想想你说的话。」

    「不管怎么说,我先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了。」

    「拜托,你想太多了,我们只是谈恋爱。」

    「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只谈恋爱,接下来还是要结婚啊。」

    这句话令她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,她摆了摆手。「这个问题以后再说。」

    「我是不急,可是你的他说不定很急哦。」

    「算了吧,男人哪会喜欢那么早就被一个女人束缚住?」

    「这可难说哦。」

    她举起双手,向好友投降了。「好啦好啦,你别再对我疲劳轰炸了。」

    噗哧一笑,李晶晶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好笑。「我干么比你的他还要急?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你是关心我,希望我赶快找到幸福。」

    「是啊,你一定要幸福哦。」

    「好,我会努力当个幸福的女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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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然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,而且他忙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,她实在不想打扰他,可是时间真的太晚了,她总不能继续耗下去。「十点了,我要回家了。」

    抬起头来,姜允涛靠过来在胡耀琳的唇上啵了一下,语带撒娇的说:「你再等我一会儿,我手上的工作很快就会处理好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用不着送我,我可以自己回家。」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笑,明明忙得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了,却还是坚持她必须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,还说这样他的工作效率就会变得比较好。

    「我不放心你坐计程车,你再等我一会儿就好了。」

    「这句话你从九点到现在至少说了十遍了。」胡耀琳忍不住叹了口气,她不是要抱怨,只是不希望自己变成他的麻烦。

    「你不想听到我再说这句话也可以,那你今天就留在这里过夜吧。」

    「不行。」

    她拒绝得太爽快了,令姜允涛有些不快。「为什么不行?」

    「最近我妈每天等门,看到我那么晚回去,总是送我半个小时的精神训话,如果我不回家,她说不定会拿棍子打我。」虽然后面这句话是开玩笑,但是她百分之百确定老妈对于她在外面过夜会有多激动。

    「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啊。」

    「干么?你要我乖乖的挨打吗?」

    「我们结婚啊。」

    怔了一下,她不当一回事的道:「你别闹了。」

    皱着眉,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。「你认为我是那种对婚姻很随便的人吗?」

    「不是,我只是……你突然蹦出这种话,我当然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嘛。」他的态度让她觉得很慌乱,难道他是认真的吗?

    「不是玩笑,我真的想跟你结婚。」

    胡耀琳瞬间手脚发软,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,对她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——

    「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。」

    「你不想结婚对不对?」

    「我、我没有想过这件事情。」

    「那现在想啊。」姜允涛步步进逼。

    「你别任性了,这又不是在玩办家家酒。」

    「做这个决定应该没有那么困难吧,如果你想跟我一辈子在一起,我们就结婚啊。」

    张着嘴巴半晌,她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,「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,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。」

    他眼睛微眯,口气变得有些犀利,「你根本不想嫁给我,是吗?」

    「我刚刚不是说了,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情。」

    「你的意思是说,你只是打算跟我玩玩吗?」

    「我没有这个意思。」

    「我认为你就是这个意思。」

    天啊,她的脑袋瓜快要爆炸了,情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「你不要无理取闹。」

    「我无理取闹?」尾音急促上扬,姜允涛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。

    「你这难道不是在无理取闹吗?」

    他猛然站起身,从表情看得出来,他真的很生气,「我送你回家。」

    胡耀琳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,看见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往大门走,她总算回过神来。「你有工作要忙,不需要送我回家。」

    「我就是要送你回家,走吧。」走到玄关穿上鞋子,他率先开门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她只得默默的跟上他的脚步,这会儿她说什么,他恐怕都听不进去,而且时间很晚了,她的心情也很混乱,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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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胡耀琳心神不宁的看着手机,仍是没有任何动静。

    她后悔了,那天她应该好言跟他沟通,即使必须留在那里过夜也没有关系,这样就不会搞成现在的局面了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自己说他无理取闹确实有点过份,他是那么傲慢的人,能主动开口说要结婚已经很难得了,可是她却毫不领情,而且一心只想着敷衍他,而他又不了解自己对婚姻有多抗拒,难怪会那么生气了!

    可是,他到底准备跟她生气多久?难道一个礼拜还不够吗?她都已经主动示好传简讯给他,他是不是应该气消了?

    「哇!这么丰盛的午餐,我看得都快流口水了。」陈薏如不停的瞄着胡耀琳的豪华寿司餐盒。

    「你想吃什么尽管拿去,我吃不了那么多。」她根本一点胃口都没有。

    虽然他好像失踪一样完全没有消息,可他还是不忘派快递送午餐过来,而且还请快递先跟她确认隔天午餐的菜色。

    「真的可以吗?」说话的同时,陈薏如已经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挑选她喜欢的寿司,「你真的好幸福哦!」

    「我宁可不要这种幸福。」她只要他出现在面前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

    「嘎?」

    「没什么,你多吃一点。」

    「谢谢你,真的很不好意思,不过托你的福,最近吃到很多高级料理。」

    这时候,胡耀琳期待已久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,她开心的拿起手机接听。

    「喂。」

    「小琳,我是爸爸。」胡伟泽的声音轻柔的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迟疑了半晌,她才吐出话来,「爸,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?」

    「我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工作很忙,我不好意思打扰你,餐厅的生意好吗?」

    「老样子,你的工作还顺心吗?」

    「还好。」

    「这个周末可以陪老爸吃顿饭吗?」

    「我当然没问题,可是……」因为爸爸的第二任妻子很不喜欢他跟前妻有任何牵扯,所以她总是尽可能避免打扰爸爸的生活,毕竟,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,不希望带给他任何困扰。

    「中午你来餐厅,老爸亲自为你下厨。」

    「餐厅……阿姨会去餐厅吗?」

    「你放心,你不会遇到她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了,我十二点到餐厅。」

    「十一点吧,餐厅刚开始营业的时候比较安静。你想吃什么?」和女儿敲定了约会,胡伟泽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。

    「我想吃爸爸最拿手的白酒蛤蜊义大利面,我要很辣很辣哦。」

    「好,老爸会准备好等你来,你去忙吧,我不打扰你了。」

    「爸再见,」结束通讯,胡耀琳失神的看着手机。她觉得事情有点奇怪,因为担心老婆大吵大闹,每次老爸跟她见面总是约在其他餐厅,至于老爸开的那间,她自始至终只能站在外面,还不曾有机会走进去坐下来用餐。

    看她还在发呆,陈薏如催促她,「你赶快吃吧,要不然,全部都会进了我的肚子。」因为太好吃了,一个接着一个,不小心就快把人家的午餐解决掉了。

    怔怔的回过神,她漫不经心的说:「没关系,你吃吧。」

    「这怎么好意思呢?我去买饮料,你吃吧。」陈薏如连忙起身离开会议室。

    胡耀琳甩了甩头,决定暂时把老爸的事情抛到脑后。当务之急,还是先想想如何解决自己和姜允涛之间的僵局,真是的,她怎么会爱上那么爱闹别扭的男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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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然老大是一个会让底下的人喘不过气的上司,可是姜允熙还是第一次看到开完会之后出现这样的景象——每个人都瘫在椅子上面无法动弹,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。

    这也难怪,今天老太好像吃了几万吨的炸药,就连他这个弟弟都被炸得面目全非,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……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!

    念头一闪,姜允熙立刻跳了起来,追着快步走出会议室的总经理特助。「你别跑,你知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受了什么刺激?」

    「谁啊?」庄皓鑫显得有气无力,可是脚步却快得好像在飞似的。他的头好痛啊,想要赶紧回办公室喝杯咖啡。

    「你别跟我耍白痴,除了我家老大,还会有谁?」他送上一个白眼。

    「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这样就可以想办法对症下药,尽早脱离苦海。」

    姜允熙边走边追问:「你是他的特别助理,怎么会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情?」

    「他不说,我怎么会知道呢?」终于回到办公室了,庄皓鑫立刻帮自己冲了一杯咖啡,「你要不要来一杯?」

    「不用。这种情况维持多久了?」

    「从你休假开始到现在。」庄皓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羡慕。这个小子真是太厉害了,挑了一个最完美的时间点出去度假。

    「所以你们生活在这种水深火热当中已经一个多礼拜了?」

    点了点头,他苦笑。「这阵子是高阶主管申请休假最严重的日子。」

    抚着下巴,姜允熙若有所思的道:「我看八成跟那个女人有关。」

    「胡耀琳吗?」

    「除了她,还会有谁呀?」他对她实在是太好奇了,「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,可以把老大迷得神魂颠倒呢?」

    「我见过她。」庄皓鑫的口气有那么点得意。

    瞪大眼睛,姜允熙半信半疑的问:「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跑去看她的?」

    「我没有偷偷摸摸,我是在学长的指派下……哎呀,这个不重要,总而言之,我见过她就对了。」不堪回首的过往还是别说比较好。

    「我看过她的大头照,长得还不赖,可是她本人怎么样?」

    「你没有跑去偷看她?」

    「老大要我们不准去骚扰她,要不然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。」

    「她是姜园生化科技的员工,你问姜允锡应该更清楚啊。」

    摆了摆手,姜允熙没好气的说:「那个自恋狂习惯当明星,不习惯当观众。」

    「这个我可以了解……」就在这个时候,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,庄皓鑫马上换上职业化面孔接起电话,「你好,这里是总经理特助办公室……我是……呃,总经理现在在办公室……是……是,再见。」通话结束,他却迟迟没有放下听筒,显然是刚刚从电话中得到的讯息教他没办法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姜允熙凑上前,在他前面挥了挥手,「喂,你还好吗?」

    眨了眨眼睛,庄皓鑫终于有反应了,「她、她来了。」

    「谁啊?」

    「胡、胡耀琳。」他的心脏到现在还怦怦跳个不停。

    张着嘴巴,姜允熙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「你可以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了,不过我向你保证,你一定会觉得很困惑,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学长为什么那么迷恋她。」

    「是吗?」

    姜允熙的情绪越来越亢奋,心里转着许多念头。他要不要打电话找老么过来凑热闹呢?不不不,还是晚一点去老么的修车厂向他炫耀,看那小子恨得咬牙切齿,那不是比较好玩吗?

    另外……这种难得的机会应该跟大家分享,反正下班时间快到了,员工们「不小心」就那么刚好凑在大厅迎接她,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!

    「阿皓,打电话给一楼的柜台,请他们好好招呼未来的总经理夫人,说你会亲自下楼迎接。

    「胡小姐说不可以惊动学长,我亲自下去迎接不太好吧。」

    「我不是要你惊动我大哥,而是要你……」姜允熙笑得很贼。

    顿了一下,庄皓鑫总算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。「你这个家伙真是坏透了。」

    「大家都很好奇嘛,我这是有福同享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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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动物园里面被围观的大猩猩?

    算了,是大猩猩还是猴子都无所谓,她何以会变成众人瞩目的焦点也并不要重要,这会儿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姜允涛身上,自己都主动找上门,他应该气消了吧?

    走过那段看似咫尺却漫长的路程,胡耀琳在庄皓鑫的护送下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,庄皓鑫无声的向她行礼告退,她则轻声的回以一句谢谢。

    深吸了一口气,她走进办公室同时把门带上,望着站在窗边的姜允涛,从他宽大、硬挺的背部,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高高在上的男人,她缓缓的往前走。

    「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吵我。」姜允涛的口气实在坏透了。

    不发一语,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,从背后抱住他显得有些僵硬的身子,脸颊轻轻的靠在他的背上,语带撒娇的道:「你准备生气到什么时候?」

    其实当胡耀琳距离他只有三公分时,他就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,因为他嗅到了属于她的气味。

    虽然他没有回应,但是也没有推开她,于是她大着瞻子,调皮的在他肚子上捏了一下。「大男人应该度量大一点,哪有人像你这么爱生气?」

    这下姜允涛终于有反应了,「我这个人就是度量小爱生气。」

    「好吧,如果你坚持跟我气一辈子,我也只好认了。」她状似无奈的松开手,一步一步往后退,「我就不打扰你这个大忙人了。」

    他急忙转过身,瞪着她道:「如果你现在走出这个办公室,我真的会气你一辈子。」

    「你不是希望我走吗?」她娇嗔的嘟着嘴。

    「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了,怎么可能放你走?」为了阻止自己先举白旗,这阵子他一直压抑那股想见她的欲望,搞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焦虑浮躁,他真怀疑自己恐怕已经闷到得了内伤了。

    她唇角上扬,连日累积的郁闷终于不见了。「这是不是表示你很想念我?」

    他打开双手,胡耀琳立刻投入他的怀抱。「我一定是疯了,要不然为什么会那么想念你这个喜欢惹我生气的女人?」

    「明明是你自己爱生气。」她觉得很不服气的反驳。

    「你……算了,看在你今天主动求和的份上,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。」

    「是是是,真是太感谢你了。」

    姜允涛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顶。「我又可以这么抱着你了,真好!」

    「我也是。」她回敬的在他胸膛吻了一下。

    僵化的过了三秒钟,他发出近似痛苦的呻吟,「你在挑逗我!」

    「我、我哪有?明明是你自己心怀不轨。」想到可能发生某种不妙的情况,她的声音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「对,我心怀不轨,现在我就要拿你当晚餐前的开胃菜。」

    「不可以,我肚子饿死了,我要先吃晚餐。」明知这个地方不对,她却无力抗拒他的毛手毛脚,身体完全不听使唤,因为她是那么思念他的热情、他的渴望,还有他的体温。

    「今天由我做主,不准有任何异议。」

    「万一有人闯进来……」

    「除非不要命了,否则没有人敢闯进来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……」这下子她再也说不出话来,在不知不觉当中被他推倒在沙发上,除了他狂野的热情,她的脑子完全容不下任何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