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    房华伦的家居生活果然豪华惊人。

    豪宅内装潢模仿美国Tohoe国家公园度假木屋的风格,到处散发原木与斧石的光泽。挑高的天花板呈圆顶状,采光良好的弧形窗户之间,有大株波士顿羊齿植物摆在窗几上,石砌壁炉,家具富法国乡村气息。

    “很棒的房子。”关丽敏赞美之余不忘讽刺,“早知道我也办色情杂志。”

    房华伦只是耸耸肩,而没说什么。他能说什么,《潇洒》的确被分类为十八禁。

    “只有你一个人住?”

    “我很少住这,只有度假和办派对才来。”他边说边打开手铐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内衣派对。”她接口。

    上个月《潇洒》在房华伦阳明山的豪宅举办派对,规定宾客只准穿内衣或睡衣入场,有些女郎甚至只穿丁字裤,在胸部彩绘花纹。

    房华伦的双眉惊异地拱起。“你似乎挺注意我的新闻嘛。”

    “别误会,那是我的助理多嘴告诉我的,我根本不会去管你妈妈嫁给谁。”她并不想听房华伦的任何事,可是每次薇薇安都非要讲给她听不可。

    他微微一笑。“我妈妈当然是嫁给我爸爸,他们现在在美国佛罗里达州。”

    这时,屋后走出一位身穿蓝衣、面貌和善的中年妇女。关丽敏暗自松了口气,看来这儿还有个第三者——管家。

    “先生,半小时后就可以用餐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,白太太。”房华伦转向关丽敏。“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房间?你家怎么会有我的房间?”她很快地反应过来,眼睛张得像铜铃一样大。“不会吧!你不会是要我今天晚上住在你家吧?”

    “现在快八点,牛排吃完可能都要十点,你就在我家睡觉嘛。”

    “我宁死也不会睡在这里!我不吃了,现在就送我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拍塞,我今晚不想出门了。”他轻松地说道,给人感觉有几分无赖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大骗子!”她愤怒地大声说,“你从头就没安好心,一直在骗我……”平常她不是个会轻易冒火、胡乱叫嚣的人,但他实在太可恶,可恶到太平洋了!

    房华伦对关丽敏声嘶力竭的斥责,显然无动于衷。“白太太,你去做饭,她只是在跟我闹别扭。”白太太迅速踩过光亮的紫檀木地板离开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去?”她凶巴巴地再问一次。

    “反正你星期一才上班,星期天我再送你回去。”她真是少见的美人,连生起气来也是那么迷人……

    “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恶——”她企图用眼神杀死他。

    对她的眼神,他视而不见,还气死人地回她一句,“习惯就好。”

    他厚颜无耻的程度简宣让她大开眼界,“你——我真的不能住你家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能?”

    “因为——第一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;第二我没兴趣陪你过周末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里有女人的衣服,而我很有兴趣陪你度过一个‘浪漫’周末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有权利强迫我留下来!你、你这是绑架,我会告你,让你大名上报。”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,就好像被关在衣橱里似的,充满了焦虑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是绑架?你是《潇洒》这一期有奖活动的幸运得主。”

    她瞪大眼睛。“我根本没有参加那个活动!”

    “好啦,既来之则安之,不要再闹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谁在闹啊!我为什么必须跟你过周末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要用两天的时间让你了解,我并不是低级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懂了,你要我公开道歉对不对?没问题,我会在星期一广播时道歉,这样可以了吗?你可以送我回家了吧?”

    他摇头。“我不要那种没有诚意的道歉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我很有诚意,真的,你看我的眼睛……很有诚意吧?”

    “我什么都没看到,只看到瞳孔。等你了解我后,自然会真心诚意道歉。”

    “噢,天啊!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——”她简直欲哭无泪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你放心,你住我家保证很安全。”

    “经过这些,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狗屁保证吗?”

    “关小姐,我向来不须对女人用强,她们就会自动送上门来,而且是心甘情愿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风流韵事,我没兴趣听,也不在乎。如果你不开车送我,我就走回去。”她向门口走去,意外的,房华伦并未阻止她。

    寒冬又下着细雨的夜,还没走到大门口,她就会淋成落汤鸡,但就算她会淋湿、会感冒、甚至可能得肺炎,也比级房华伦共处一室好。

    关丽敏拿起外套遮在头上,奋身投入雨夜里。老天像跟她作对似的,雨越下越大,雨滴落在她的脸上、发上,一下子,她全身上下全被雨水打湿了。

    她在松软的草地上不小心踩空,跌了个狗吃屎,她站起来继续往前跑。

    突然,她听到身后隐约有某种声音,那声音越来越近……是狗吠的声音!

    一群杜宾狗朝她飞奔而来。妈呀!她最怕的就是狗……关丽敏吓得腿软瘫在地上,张口尖叫起来。

    一阵哨声传来,比她的尖叫还要锐利,狗儿们立即静止不动,沉重地喘息。

    房华伦开着高尔夫球车驶近,一看到她的惨状,他赶紧跳下车。“你得在感冒之前换下这身湿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是感冒还不都是你害的!”她瞪着地。

    “你若感冒了,我会好好照顾你。”他攫住她的手臂,把她从地上拉起来。

    “谁希罕你照顾!”她低声咕哝着。

    关丽敏虽然有心奋战到底,但是凭她一个弱女子,如何徒手对抗四只猛犬和一个疯男人?

    “其实你在这里很自由的,高兴做什么都可以。”房华伦友善地说。

    “放火烧你的豪宅也可以吗?”关丽敏没好气地回敬他一句。她身上的水滴滴在地板上,湿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“可以啊,只要你高兴就好。”他无所谓地说。“我去把狗拴起来,你现在乖乖上楼去,换件漂亮的衣服,再下楼来吃牛排。”

    她皱起眉头。“拜托,你说话不要好像我是你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他像想说什么,但又止住不说了,转身开了大门,猎犬们看见他立刻低呜起来,他走出去,并顺手合上了门。

    关丽敏盯着那扇门,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库。看来今晚是回家无望。

    她挫败地走上楼梯,打开第一间房门,一眼就看到一张四柱大床。那张大床几乎占了整个房间。

    那个男人最好别想做什么,因为她会反抗到底。

    洗个澡吧!关丽敏走进相连的浴室。浴室相当大,墙壁和磁砖的色调级外面卧室一样,以蓝白为主。义大利花纹砖中间是一个凹下去的按摩大浴缸。

    放了一缸子的热水后,她脱下湿衣服,转身想找地方把它们挂起来。

    “啊!”关丽敏惊叫。房华伦居然倚在门柱上。

    她急急抓起一条大浴巾把自己密密遮祝“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她呼吸急促,原先抱在手上的衣物因她的慌张而散落地上。

    房华伦弯身拾起胸罩,在手上把玩着,“34B。”他准确猜出胸衣的罩杯。

    关丽敏脸红了起来。“你究竟怎么进来的?”

    “开门进来的埃”

    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!你知道我的意思,我已经把外面的门锁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错,但你该知道我有钥匙。关小姐,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关丽敏眨了两下眼。“我骗了你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表现得好像对我没兴趣,但你却在我的浴室脱得一丝不挂,原来你只是故作姿态,吊我胄口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浴室?”

    “别告诉我,你不知道这是男人的浴室。”他浅浅一笑,打开桃花心的小镜柜。里面除了牙刷牙膏外,还有电动刮胡力、古龙水,全是男人的用品。

    她早该想到的,这间浴室的色调,真是十足的男性化。这下好了,简直是羊入虎口。

    “我没打开!我根本不知道!”关丽敏极力争辩。“我真的对你没兴趣!”

    “没有吗?”他的眼睛滴溜着大浴巾没遮住的一双长腿。“其实你不是走不掉,就算我不送你,你也可以打电话叫计程车,你有太多方法可想了,所以,我的结论是你根本不想走,你很乐意陪我共度周末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你的,我生眼睛没看过像你这么自大的男人!”她有生以来,从来没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让她直想动粗。“你给我出去,我要穿衣服,尽快离开这里,你有本事不要放狗追我。”

    他突地抓起地上她的衣服。“我倒要看你光着屁股怎么离开?”

    “快把我的衣服还给我!”

    “你的衣服脏了,我拿去给白太太洗。”说完他就走了,也带走了她的衣服。

    关丽敏忿忿地走进浴池,奋力刷洗身体。那家伙真是丧心病狂,令人愤恨到极点,再没有任何男人能比他更让人痛恨了。

    梳洗过后,关丽敏跨出浴缸,拿起挂在门上的深蓝色浴袍。浴袍上传来淡淡的古龙水和洛自的香味。

    她并不想穿房华伦穿过的浴袍,但她能不穿吗?这是惟一可以蔽体的衣服。

    走出浴室,她打量着房华伦的卧室,刚刚进来时只注意到四柱大床。

    房间的落地窗上有曳地的窗帘,金质流苏款款摇曳,窗旁的茶几上有具骨董电话,她像看到救星似的双眼发出光芒,立刻拿起话筒,拨下薇薇安的电话,但没拨完,她就放下话筒。

    不能向薇薇安求救,伊若是知道她受困在房华伦的豪宅,一定会小题大作,每天烦得她的工作都不要做了。

    对了!拨查号台,问妇幼无线电计程车的号码。她重新拿起话筒。

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关丽敏握着话筒的手停在半空中。房华伦走了进来,显然他也淋浴过了,湿湿的头发,身上穿着式样相同,但却是白色的浴袍。

    “叫计程车。”她宣言不讳,“我要穿这件浴袍搭车,我非离开这儿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你穿这样很诱人唉,小心司机色心大起。”他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襟口。

    仅仅那么一道目光而已,就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。这个男人,真是太危险了。关丽敏一手抓紧领口,一手继续拨号……怎么搞的,电话怎么没声音?

    “别浪费时间了,电话线早被我拔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关丽敏摔下电话,怒火中烧。“你真以为把我关在这里,我就会上你的床?你别痴心妄想了!”“向来我想得到的——”他瞅着她,“不管是人还是东西,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
    她的唇微微扭曲,“哼,我会打破你这项纪录。”

    他像想起什么。“我都忘了我进来要做什么,牛排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已经被你搞得没胃口,只想睡觉……你不会在我睡着时偷溜进来吧?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强迫女人……如果你担心,锁上你的门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好听,你不是有钥匙——”

    “其实你不用锁门,一个‘不’字永远可以阻挡我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可以吗?我很怀疑。我一直说‘不要’住你家,你怎么不放我走?”

    他的表情充满了促狭和逗弄。“我如果放你走,你怎么了解我呢?”

    “我根本就不想了解你!”他的表情,让她好想拧下他的头。

    “那换一种说法,我如果放你走,我怎么了解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想让你了解!”

    “别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,告诉你哟,你是我第一个追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找错猎物了,我不是你追得上的。”

    “等着吧,这两天内我要使你成为我的俘虏。”

    “做你的白日梦!”她张牙舞爪地说。看来他的大头症药石罔效。

    “虽然和你斗嘴很好玩,但我肚子饿了,我要去吃牛排了。”房华伦转身走向门口,又突在门口停下。“你真的不来和我享受烛光、美酒、牛排大餐吗?”

    “看到你那张脸,我就吃不下。”她也饿了,但她才不要和他吃什么烛光晚餐。反正一个晚上没吃也不会死翘翘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所见过最爱吵架、最别扭的女人。”他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。“而我所见过的女人不在少数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点都不希望成为其中之一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晚上肚子饿了,橱柜里有饼干泡面,还有,如果你晚上觉得孤枕难眠的话——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,随时欢迎你来找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二话不话,抓起床上一个枕头,朝他扔了过去。他低下身子,躲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君子动口,小人才动手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当中不知道谁才是小人?”她走向他,然后一把把他推出门外,授着门砰地一声关上。

    “自大的臭猪!”关丽敏咒骂着。

    真以为两天就追得上她,给他两百年都追不上!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,关丽敏苏醒过来。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慵懒地里了被单坐起身,两眼茫然地望着陌生的房间。

    这是谁的房间?她又怎么会睡在这里?

    她想起来了,昨晚她被房华伦骗到他家……天啊!昨晚她睡得像死猪一样,会不会被侵犯而不知……

    她打开被子确认自己的身体,还好,没有异样,平安地度过了第一个晚上。

    下床盥洗之后,她从更衣室找了一件男性毛衣穿上,然后走出房间,向厨房走去。

    下次再也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,一餐没吃,她已饿到前胸贴后背。

    她打开橱柜,想找饼干果腹。什么嘛!橱柜里只有通心面和各种口味的狗饼干。

    “肚子饿了?”

    房华伦的声音令她猛然一惊,像有人将冰块贴在背后般,她的背脊陡地判了一下。她把橱柜关上,转过身来面对他。

    他今天的穿着,比昨天要随便。米色圆领毛衣、卡其休闲长裤,显得轻松自在。

    而他也在上下打量着她。“不赖嘛,蛮好看的。”浴袍外加了一件男用毛衣,似乎不协调的装扮,但在窈窕且匀称身材的搭配下,给人不同的风情。美人真是得天独厚。

    “我的衣服应该干了吧?可以还给我吗?”她有点不自在地拉了拉毛衣。她现在不仅没穿内衣,也没穿内裤。尽管衣橱里有些新的、没穿过的男性三角裤,但她可不想穿。

    “你的衣服还没洗,不过你去楼上右边第三间房间,你可以借穿衣橱里的衣服。”

    关丽敏立刻上楼,打开第三间房间的门。这房间的墙壁和床单都是粉红色的,一看就知道是给女人用的卧室。

    她打开衣柜,里面琳琅满目的衣物,从夏天无袖的衣服到冬天的羊毛衣、艳丽的晚礼服,应有尽有,而且全是名牌。

    这些衣服看起来很新,可仔细一看,不难看出有人穿过……衣服的主人大概是房华伦的前女友,而且是最爱,两人分手后,他舍不得丢掉她的衣服。她一面想,一面挑出最不性感的内衣裤和浅蓝色毛衣、黑色长裤。

    随后她回到厨房,径自拉开椅子坐下来。房华伦正将咖啡壶装满放至火炉上,然后取出蜂蜜和杯子,还有汤匙。

    一会儿工夫,就听到咖啡壶轻轻晃动的声音,咖啡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很快充满整个厨房。

    他自冰箱中取出鸡蛋。“要吃几个水煮蛋?”

    “一个。”她奇怪地问,“怎么是你在做早餐?白太太呢?”

    “已经走了,我很注重隐私,这两天这间屋子只剩下你和我。”

    要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天一夜……最后会变怎么样啊?她不敢多想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做坏事,我会抵死不从,直到你完全失去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自作聪明的小姐,我当然会等到你完全愿意!要几片吐司?”

    “五片,我肚子饿死了。我实在受不了你这种自大的男人,你真以为女人都抗拒不了你啊!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这么以为,至少女同性恋就抗拒得了我。”他将培根丢进平底锅。

    “女同志外请你再加上我一个。”她慎重其事地说。

    “我有信心,你一定会投降的。”他将培根分盛在两个盘子里,另又放上了水煮蛋。

    她接过他递来的盘子。“我用的是拿破仑的字典,没有投降两个字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不知道拿破仑有出字典。”他倒给她一杯咖啡。“牛奶?糖?”

    “都不要。”她说,“我喝咖啡和茶都不加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记祝”他在她对面椅子坐下。“忘了问你,昨晚睡得好不好?”

    她涂了层奶油在吐司上。“让你失望了,我并没有孤枕难眠,我睡得非常安稳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因为你而失眠了。”他盯着她。“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失眠?”

    “安眠药多吃几颗。”说完她开始啜饮略微冷却的咖啡。她天生怕吃热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你好像很讨厌我?”

    她搁下杯子。“我讨厌全天下的男人,所以不用难过,你不过是其中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男人?”他若有所思地说,“是不是你男朋友甩了你?”

    她发出尖锐的刺耳笑声。“呵呵——男朋友?这是你惟一能够想到的?”

    “除了男朋友,我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原因?”

    “没有那个男人,我从没交过男朋友。”说完她咬住舌头,怪自己说话太不经大脑了。

    房华伦眼睛发亮。“太叫人意外了,你这么美丽,却从没交过男朋友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男朋友,你最好记祝”她把蛋往杯缘上一敲,剥开,然后一口吞下。“我吃饱了。”她含着蛋说,挪开椅子,站起来。

    “唉,我做早餐,你洗碗,这很公平吧?”哪有人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。

    “没听过来者是客啊?”关丽敏口齿不清池边说边走出厨房。

    这女人!房华伦兀自微笑着,他从来没认识过像关丽敏这种女人,别的女人把他当神,总是乐意给他他想要的一切,而且通常乐意付出更多,她们随时在等候他、引诱他、纠缠他。

    而关丽敏是全世界惟一一个不鸟他,当他是个屁的女人,令他既生气,又深受吸引。但只要是他房华伦想得到的女人,有什么是不能到手的呢?

    天气虽然阴沉沉的,但没下雨。关丽敏穿上球鞋。

    一天当中,她最喜欢早晨,因为早上她可以慢跑,任凭风儿轻吻她的脸颊。

    跑完三哩后,她从后门走进厨房,打开冰箱,倒了杯柳橙汁,然后边喝边走进客厅,在沙发坐下之后,她拿起搁在桌上的杂志。

    是《潇洒》!她丢回桌上。她不会看色情杂志,但是她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去翻开它。

    本以为会看到不堪入目的yinhui图片,但那些女人的裸照一点也不猥亵,相反的,很有艺术美感,而在讨论男女亲密关系的文章也很健康。

    房华伦走进客厅,发现关丽敏蜷伏在沙发上,正聚精会神地阅读他的《潇洒》。

    “喔——你在看《潇洒》!”他的口吻像逮到她正在做什么坏事似的。

    她合上杂志。“看不下去,太恶心了!”没办法,在他面前,她说不出真话。

    他的眉梢轻扬。“哪里恶心?女人的胸部吗?”

    “女人的胸部一点也不恶心,恶心的是你们男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男人怎么个隐心法?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在看《潇洒》时心里在想什么,那让我觉得恶心。”

    “孔老夫子说食色,性也,男人看美女想入非非很正常,我看有问题的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最大的问题是,干嘛跟你在这儿耗?”

    “不然在哪儿?床上?”他轻浮地说,“我可以给你天堂般的感受。”

    “我无福消受,留给你那十位女朋友吧。”她面无表情地说。

    “十位女朋友,你太抬举我了,其实我现在一个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你要再找到不难。”她相信大门外就有成排的女人在等待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找到我这辈子要的女人了,就是你!”房华伦深黑的眸子紧盯住她。

    关丽敏不安地在椅子里欠动了一下身子。“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愈是遥不可及的女人,愈能激发我的战斗力。”他现在的战斗力指数达到百分之百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战斗了,我不可能爱上你,所以现在就送我回家。”她泼他一盆冷水。

    “干嘛急于回家,还是你怕自己意志不坚,坠入我的情网?”

    “去死啦你!”她叫着。“多住两百年,我也绝不会栽在你手上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我们还要相处两天,关小姐,我有个建议。”

    “希望别太下流才好。”她的声音仍然尖锐。

    “和平,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?”他对她伸出友善的手。

    她并没有去握他的手。“同意,只要你不再惹我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都是我的不对——”他孩子气地咕哝。

    “你有意见?”她绷着脸,瞪他一眼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敢有意见。要不要去游泳?”他家有室内温水游泳池。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她不想给他看她穿泳衣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不会游泳是不是?我可以教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游泳,只是你游的话,我就不游。”关丽敏冷涩地说,然后离去。

    房华伦望着关丽敏的背影。在他们初次见面时,他就已明白她是朵多刺的玫瑰,但这并无法令他打退堂鼓。

    他早晚会拔光她的刺,引出她隐藏的热情,慢慢地替她宽衣解带,然后他会用唇吻遍她全身,在进入她的身体时,让她发出欢愉的叫声。他会充分享受她,而且直到黎明来临前也不会感到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