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桂林山水甲天下

  桂林!

  它虽在人间,而它的美却是遗世独立,仿佛不在人间,而在仙境!

  尽管它的山可以登临远眺!

  尽管它的水可以泛舟揽照!

  但是谁都永远抓不住真正的它!

  它时而妩媚,时而娇佣!

  它时而凝寂,时而奇骇!

  再加上光影的变幻与云雾的妆点,于是它赢得了世人所有的倾心与爱恋,也赢了秀甲天下的美名!

  桂林的美,是美在它是山水妆点成的城市!

  它位于广西的东北部,漓江缓缓的流过它的城东!

  桂林山水之美,除了山以外,就是漓江了!

  桂林山水要没漓江,可就失色多了!

  欣赏桂林山水,以泛舟漓江,最能领略其情趣!

  为了游桂林山水,老樵夫寻来了一条大船,大伙上船后,由舟子操舟。

  老樵夫道:“桂林山水最美的地方,在桂林与阳朔之间,两岸水色山光,分外迷人!有句诗说:

  苍苍森八桂,

  兹地在湘南,

  江作青罗带,

  山如碧玉簪。

  由这首诗,你们就可以知它有多美了!”

  小慧问道:“二爷爷,这儿为略叫‘桂林’?”

  老渔翁笑道:“瞧你这孩子,问的多幼稚,地名么,还要问什么?”

  老樵子道:“大哥,话不是这么说,任何地名都有它的来源,咱这桂林也不例外!”

  “好!你说,它为啥叫桂林?”

  “桂林名称的由来,说法很多,有的说枉林多灵山,福地峭壁,林立田野;也有人说,古代当地多玉桂树,多桂花。”

  老化子说了:“得啦,别管为啥叫桂林啦,总之,这多年来它一直美得叫人心惊也!”

  老樵夫道:“对!老化子,咱们这些人中,就你看过的地方多,能不能拿来跟其他名山胜水比一比?”

  “嗯,就凭我老要饭的走南闯北这些年,是到过不少地方,至于与其它地方比较么……”

  老渔翁道:“武老弟,随便应付他两句不就行了么!”

  “好!我比比看!我到过三山五岳,五岳雄奇,可是不如桂林幽秀!老前辈您是长江钓鳌叟,三峡您熟,还是您说吧!”

  “好!我说,我感觉到三峡险峻,但可望而不可及,较之桂林,当然又不一样!”

  老偷儿道:“咱刚游过西湖不久,但拿西湖来跟它比,我觉得西湖虽然滟潋,可是有水无山,而桂林则是山凭水起,水里起山,山光水色两相掩映,可算天下第一了!”

  老樵夫这时作了结论,道:“你们说的全对,桂林山与水相衬相映,的确是它较别的地方来得美的最大原因,唐诗人袁才子说过‘来龙去脉绝无有,忽然一峰插南斗’就可以看出它的奇了!”

  他们的船一直往下划,航入了桃花江!

  这桃花江可与湖南的桃花江不同,湖南的桃花江是美人窝,可是这儿的桃花江倒是与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源差不多,是世外桃源!看到它,仿佛回到遥远的过去,像那些唐宋诗人吟哦的梦境!

  再转入漓江主流,木筏划过,穿行在水中的峰峦间,真如行云天际,一切总是慢悠悠的不急不缓。

  小慧又叫了:“你们快来看!”

  时姑娘道:“三丫头,看什么?”

  “大姐,前面有个大象在喝水!”

  老樵夫笑了,道:“小丫头,那是象鼻山!”

  这时程秀玉抬头一看道:“山上有个大石洞!”她说完,没来由的脸一红,跑到后舱去啦!

  几个老的听了,想笑,但是又不好意思,只好拼命的摸胡子!

  桂林!

  山青、水秀、洞奇、石美!

  小慧刚才所指的,就是七星岩的岩洞!

  老樵夫道:“咱们上去看看吧,那就是桂林有名的七星岩,你们别瞧不起这个洞,里面大得不得了!”

  时姑娘问道:“老前辈,一个山洞能有多大?”

  “多大?告诉你们,一万人住不满!”

  大伙惊啊。出声。

  程秀玉穿男装野惯了,有许多男孩子一样的动作,一伸脖子一瞪眼,还伸了伸舌头才道:“乖乖隆的咚!”

  她这动作,引来一场哄笑。

  反正她野惯了,满不在乎。

  ……

  他们舍舟登陆,直奔七星岩。

  进了洞大伙才发现,这洞不但奇,而且美。

  他们沿路往里看,老樵夫顺带指点,道:“七星岩号称第一洞天!你们看,这洞里比洞外,看起来是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?”

  大伙全点头赞叹!

  再往前走,一路曲折纵横,石钟乳与石笋交错。

  有一处,两条大石笋从地崛起,而二笋之中又有一圈由隙缝中射入的一线光亮。

  老樵夫问道:“你们看这像什么?”

  大伙仔细瞧了半天,闻玉龙忽然道:“二龙抢珠!”

  大伙也领悟了,全同意他的看法。

  老樵夫道:“对!这正是二龙抢珠!”

  往前走,来到一处,看到有个石笋,生得跟猴子一样,另一石笋开了花,在猴子顶上!

  老樵子又问了:“这样啥?”

  时姑娘抢着答:“猴子偷桃!”

  对!她不让夫婿专美于前!

  再往前走,他们看到岩壁上有一片,像石笋,又像浮雕,共有八处!小慧发现了,忙问道:“二爷爷,那是什么?”

  老樵子反问道:“你看呢?”

  “我看是八仙过海!”

  “嘿!你真聪明,正是八仙过海!”

  又往前走,忽见一株大石笋前又有一片小石笋!

  程秀玉见一般高的姊姊同妹妹全猜对了,也想露一鼻子,用手指着道:“老前辈,那可是老僧讲经?”

  “程姑娘,那不叫和尚讲经,那叫渔翁撒网!”

  好!她这鼻子没露好,弄一鼻子灰。

  再往前走,看到跟刚才景象差不多。

  老樵夫一指笑道:“这才是和尚,但不是讲经,是在洒袈裟!”

  继续往后走,沿途老樵夫又介绍了象鼻升天、怒马扬头等奇景。

  众人足足走了两个时辰,才到了出口!

  原来这七星岩,是由七个山头如北斗七星所组成的,故名七星岩。

  他们一行,离开七星岩后,乘舟又逛了月牙山同龙影洞。这时天已黑了,好在他们全有一身绝世武功,大伙就在洞中打坐过夜。

  翌日一早,又继续往下游历。

  他们又游了龙影洞、龙隐岩、风洞山、伏波山、象鼻山、斗鸡山等,不知不觉已到阳朔县!

  阳朔,乃桂林府治下的小县,其风景之美,较桂林尤有过之!故人常云:

  桂林山水甲天下,

  阳朔山水甲桂林!

  大伙到阳朔之后,全都饿了。

  老樵夫道:“各位全饿了,可是阳朔是个小县,民风淳朴,没什么像样的饭馆,对不起各位,只好请你们吃路边摊了!”

  小慧天真道:“二爷爷,路边摊最好,我就喜欢同爷爷吃路边摊,各有各的特色,真正原味,比大馆子的菜,好吃多啦,两个小菜一壶酒,真美唔!”

  “好!你既是这么说,咱到小吃街去吧!”

  他们到了阳朔小吃街!

  这条街,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吃街,满街都是小吃摊子!他们找了个比较大的摊子,八个人挤了一大桌子!

  这摊子卖啥?

  原来这个小摊就是名扬四海的阳朔小吃“马肉米粉”!你别看他这摊子小,一天卖上一两千碗,那是稀松平常呢!

  老樵夫,这儿的人全认得,掌柜的忙过来招呼道:“老大爷陪朋友来观景啊?”

  “可不是,走路走饿了,特来打扰你!”

  “哪的话,老大爷,我们想请还请不到呢!”他说完没等客人点菜,就送上了八碗马肉米粉,一大盘马血,一大盘马板肠。

  大伙一看,那盘马血是白的!

  小慧又问了:“二爷爷,那血怎么是白的?”

  “那是人家祖传秘方,能使红血变白!”接着他又道:“快吃吧,冷了就不鲜了,大伙尝尝,比昨天我那盘马肉米粉如何?”

  闻玉龙吃了一口,惊道:“老前辈,晚辈说实话,您可别过意!”

  老樵夫道:“你师父是个纯真率性的人,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!我问你们比我做的怎么样,直说不就行了么!”

  “是!晚辈知道,晚辈实说,比您好得不知多少吨!”

  “怎么好法?”

  “麻、辣、热、香!还没腥味!”

  “哈哈哈哈,他这马肉米粉,卖了几百年了,祖辈相传多少代了,我怎么能跟他比!”

  他们正说着,老板送上一个大瓦盆,还带个炭火炉,噢!原来是火锅,他不卖火锅,还是由别的摊子上取来的呢!

  火锅往桌子上一放,酒丐就闻出来了——是狗肉!

  时姑娘见盆子里的肉黑糊糊的,问道:“老前辈,这是什么肉?”

  老樵夫笑道:“地羊!”

  时姑娘尝了一块,还真香,于是你一筷子,她一箸子的,不一会就盆底朝天了!

  老化子笑问道:“前辈,阳朔这地方,为啥管狗肉叫地羊肉?”

  “别说阳朔,全广西狗肉全叫地羊,你没听人说么,挂羊头卖狗肉!”

  他们四个年青人,本来不吃狗肉的,可是这地羊肉真香,从此全开了戒!

  为了早日找到闻玉龙的师母——百花宫主,老樵子连独秀峰那个窝都没再回去,由阳朔带着众人,直放柳州!

  柳州,为广西交通中心,四通八达,为兵家必争之要地!

  柳州也有许多风景区可资观赏,.但游过桂林、阳朔,则全天下的山水美景,也就淡然无味了!

  不过柳州有一大特产。

  啥?

  阴沉木的大大棺材!

  小慧奇怪地问了:“二爷爷,柳州什么不好出产,专产装死人的填材!”

  老樵子笑道:“小丫头,你没听说么,生在扬州,长在杭州,吃在广州,死在柳州啊?”

  “二爷爷,生在扬州有啥好处?”

  “程姑娘生在扬州,你跟她比比,她准比你皮白肉嫩!”

  小丫头还真信,忙跑去与二姐比皮肤,臊得程姑娘躲在了夫婿身后!

  闻玉龙忙拦住小丫头道:“慧妹妹别比啦,那是二爷爷逗你玩的!”

  小丫头又问道:“二爷爷,那长在杭州呢?”

  “笨丫头,风景好哇,拉洋片的不是说么,西湖美景八大篇,有法国人的跳舞,美国人的踢球,日本人的洗澡么!”

  “去!二爷爷乱盖,那吃在广州呢?”

  “吃在广州可就讲究多了,不但有广式大餐,他们连猴脑、鸭爪全吃,而且猫、老鼠、蛇全吃吨!”

  “猫、蛇能吃?”

  “好也!大菜也,那叫‘龙虎斗’贵得很呢!”

  “那死在柳州不用说,棺材大喽!”

  “当然啦,可以在棺材里头翻筋斗呢!”

  啊!死人翻跟斗?逗得哄堂大笑!

  ……

  在柳州他们除吃饭打尖之外,根本没停下,一直往下走,直扑贵阳!

  谁知,刚过惠水县,就见由贵阳方面来了一骑骏马,骏马归骏马,远处看,马上好像没有骑士!

  小慧这时本事来了,忙取出怀中的千里眼,拉开一看哪!哇!那骑士整个人伏在鞍子上,看样子八成死啦!她忙把这支千里眼交给夫婿道:“玉哥哥你看,马背上那人,是死的是活的?”

  闻玉龙接过这支千里眼,仔细观察了半天,道:“看样子,这骑士八成受了重伤!”

  正说的时候,那骑士由马上滑了下来,摔在了地上,那马也立刻停了下来,不住仰头摇尾,长嘶不已。

  老偷儿手上虽没望远镜,可是从经验判断,已可断定那骑士受了重伤,忙道:“咱们快过去瞧瞧,这人伤得可能不轻!”

  大伙听了,如飞也似的赶到了现场!一看这人,约莫三十多岁,白脸无须,一身武士装扮,可是早已破烂,满身是血!

  酒丐忙“咿”了一声,自语道:“怎么会是他!”

  老偷儿问道:“谁?”

  “云霄剑客,古寒星?”

  老渔翁道:“听说他的武功很高,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。”

  说完,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胸口,道:“心还在跳!”接着检查他的外伤,到处伤痕累累,起码也是被七八种不同兵刃所伤,忙对老樵夫道:“老二,我那五颗太还丹全救了他们的小秃驴,你那五颗还有剩的么?”

  “我的五颗还没动,他需要几颗?”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个锦囊。

  “少林大还丹,一颗足以生死人而肉白骨了,还要几颗!”

  老樵夫递了一颗给他。

  老渔翁又道:“少侠,麻烦你到村子里讨碗水来吧!”

  水很快取来了。

  老渔翁把大还丹的蜡封捏开,就凭这股子清香劲,身受重伤的云霄剑客,居然清醒了过来。

  老渔翁把药丸掰成两半,道:“小子算你走运,快吃下去!”

  云霄剑客药一入口,没等咽,药就化作清流,顺喉而下!他知药是仙丹,忙盘膝跌坐,运功调息了一周天,这才起立向众人叩谢。

  老渔翁道:“好啦、好啦,小子别当磕头虫啦!”

  他起来之后,忽然见到了老化子,忙道:“原来是武帮主等人,救了在下!”

  老渔翁道:“小子,你的外伤还没好呢,我先给你治伤,好了再叙家常,快把衣服脱了!”

  好在贵州冬天不冷,要在东北脱光了岂不冻成冰棍!

  他先脱了上衣,老渔翁把另半丸大还丹融于水中,然后用药水替他涂抹伤口。

  灵丹,就是灵丹,凡涂过的伤口,立即收口结疤!

  不一刻,上身涂完了,他穿上外衣,再涂下身,等全涂过了,这家伙又成了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了!

  酒丐道:“古大侠,我来帮你引见几位高人!”用手一指老渔翁道:“长江钓鳌叟,余老前辈!”

  古寒星就要行大礼。

  老渔翁道:“你乃江湖大侠,怎么老学磕头虫!”

  结果以常礼相见。

  老化子一一介绍,他也一一见礼。

  全见过了之后,老渔翁问道:“古大侠,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!”

  “老前辈,说来话长,我只能长话短说,我协助‘南胜镖局’九环刀伍老局主保一批皇镖军饷,没想到快到地头出了事。

  劫镖的全是蒙面人,各个可算一流高手,我拚了七八个,可也身负重伤,要不是老前辈援手,早死了,可是各位救了我,我倒有个不情之请!”

  老渔翁道:“你说吧!”

  “还望几位老前辈念在同是武林一脉,救救南胜镖局没死的人!”

  “他们在哪儿?”

  “就在前面两三里的小岗子上!”

  老渔翁道:“救人如救火,大伙跟我走!”他说完,一纵身,如飞而逝!

  大伙全追了下去。

  好!这一来可就看出功夫深浅来啦!

  老樵夫同闻玉龙,跑了个并肩,后面是小龙女余慧敏,再过来是老要饭的,时姑娘同程秀玉自从练了“玄元心法”后,功力大进,跑了个并肩,只有老偷儿殿后,云霄剑客伤还没全好,又不好意思骑马,只得陪着老偷儿殿后。

  老渔翁头一个到了斗场,见倒了满地死尸,双方都有,老镖头那面还剩了四五名镖师同他父女还在撑,可是每个人身上全带了伤!

  再看蒙面盗这面,还有十多个,虽然也有的带了伤,但是占足了优势!

  这时就听带头的蒙面人冷声道:“姓伍的,你的靠山云霄剑客,刚才虽然伤了我们几个弟兄,但他伤得也差不多啦!虽然他逃出了三才四象阵,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挺尸呢,我看你还是乖乖地交出镖银,解散镖局,咱们也就不为己甚!”

  “当家的,你说的比唱的还好,镖银交给你,你知道这是皇镖军饷,我交不了镖,一样要杀头,反正是死,老子跟你们拼了!”

  眼看双方就要再度动手,老渔翁发话啦,道:

  “好哇,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居然有人打劫皇镖军饷,你们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吧!”

  为首的蒙面人,厉喝道:“什么人?”

  “你祖宗!”

  “鼠辈大胆,竟敢前来架梁!”

  “鼠辈?谁是鼠辈呀?我看蒙着脸见不得人的才是鼠辈呢,我老人家倒要看看是哪群鼠辈。”

  说完,一抖钓鱼杆,拨盘十八钓,把这群人的蒙面黑巾全挑开啦,一看全不认得!忙问道:“武帮主,有认识的么?”

  “老前辈,在下全面生得很!”

 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,带头的那位双手一抖,就打出两掌蓝汪汪的毒针!

  老渔翁经多见广,处变不惊,也一抖钓竿,把毒针全部击落!

  击落虽然击落,可是针一着地之后,滋滋直冒烟!

  老渔翁一见道:“好毒的五毒透骨针!”

  他这一叫不要紧,被闻玉龙听到了,一抡手中金档刘,就把发针的碰了个稀烂!

  老渔翁见他把使五毒透骨针的汉子碰死了,“啊”地惊出声!

  闻玉龙听到后,忙问道:“爷爷,您怎么啦?”

  “咳!孩子,你把唯一追查伤你师父的线索弄断啦!”

  “啊?这……孙婿莽撞了!”

  好!这一来,蒙面人的头子死了,其余的跪了一地,求大侠们开恩,饶他们一条狗命。

  老渔翁道:“我问你们,你们不像一般的强盗,说,你们是个什么组合!”

  这些人之间,彼此你望我,我望你,谁也不肯回答。

  老渔翁又道:“你们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没办法,告诉你们,我那法子要使出来,别说你们,就是铁打的金刚,铜浇的罗汉,他也得开口,不过我老人家不愿意用,因为那法子有伤天和!”

  他们这群人,还是不开口!

  “好!有骨头,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呀,别说我老人家心狠,快说,再不说我可要施煞手啦!”

  他唬了半天,他们硬是王八吃秤铊,铁了心啦!

  “好,我倒要看看,是你们的骨头硬,还是我的法子绝!”

  他在这群人中,找了个横眉立目一脸凶相的,出手点了他的“筋缩”。

  就见这家伙,立时倒地打滚,不一刻就全身收缩成婴儿,可是光张口说不出话来!

  他们这伙强盗中,就有人说了:“老前辈请高抬贵手,我说!”

  老渔翁又点了地上那家伙的几处穴道,他这才停止了抽缩,渐渐回复了常态,口中还不住地喘息,看样子是吃足了苦头,让其他盗匪,全怵目惊心!

  就听刚才说话的那个盗匪道:“老前辈,不是我们不说,而实是帮中法度太严!”

  “严到什么程度?”

  “泄露有关帮中只字者死!有关机密者车!”

  “车?车什么?”

  “车裂,或五马分尸!”

  “你们只管说,我保证你们安若磐石,稳如泰山!”

  这伙人还不信,问道:“请问老前辈是哪位高人?”

  “噢!你们怕我保护不了哇!哼!”

  这时老要饭的插口了,问道:“各位壮士,认得我么?”

  这时有人认出来了,道:“丐帮武帮主!”

  “不错,在下正是武老全,我给你们介绍几位高人!”一指老渔翁道:“这位江湖人称长江钓鳌叟!”

  他们都惊道:“武林四友大先生余老前辈?”

  老化子道:“不错,正是余老前辈,你们败得不冤!”他又一指打柴的道:“这位是四友中的桂林樵夫!”

  好!武林四友,跺跺脚,江湖乱颤,今天居然遇上了两位!

  老化子一指时破天道:“偷儿祖宗!”

  再一指闻玉龙同三个女的道:“盗中盗南海一蚊龙同他的三位夫人!”

  众盗又一次惊奇万分。

  其中有个说了:“啊!你们就是皇榜缉拿的四大寇哇!”

  老渔翁笑道:“凭这份量,让你们说实话够么?”

  众盗一起叩头道:“够、够,您要问什么,我们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可是我们说了,您可得保护我们生命安全!”

  “老夫向来一言九鼎!”

  小慧等急啦,插口道:“爷爷,您快问吧,穷噜嗦什么!”

  这一来,大伙全笑了,气氛轻松了不少。

  老渔翁问道:“你们是什么组织?”

  大伙同声道:“一元教!”

  “好!人多说话乱,推个代表回答!”

  大伙公推了一个最年长的,约四十来岁的盗匪,由他回答!

  “我问你,你们教主是谁?”

  “不知道!”

  “啊!”老渔翁大怒!

  众盗一见他大怒,立刻同声遵:“老前辈,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吨!您就是全把我们杀了,也说不出他到底是谁!”

  “啊?有这种事?”

  大伙又同声道:“是真的吨!”

  “那你们又怎么知道谁是教主?”

  那代表道:“教主有支碧玉权杖,持杖的就是教主,教主出现在我们面前时,有时是白胡子老头,有时候又是年轻小伙子,教主说的好,教中弟子对教主,认杖不认人!”

  “噢!会有这种事?那你们教中人相认呢?”

  “凭切口!”

  “什么切口?”

  “问的是‘一元复始’,答的是‘万象更新’!”

  “你们教主要干啥?他想坐皇上啊?”

  “我们不知道!”

  “你们一元教全在哪些地方活动啊?”

  “初起,在长江流域,目前重点转往了边区!”

  “我老人家一直没离长江水域,怎么不知道呢?”

  “老前辈,他们在躲您哪J您在长江,他们在长江两岸几百里外行动,您哪儿会知道呢?”

  “他们怎么个活动法儿?”

  “劫镖局,逼镖局,叫他们关门!”

  “你们为啥跟镖局子过不去?”

  “教主指示的,先把所有镖局逼歇业,使全国金银停止了流通,能使天下金融大乱,这时再由教里出来重开镖局,那就有了教中的武力了!”

  “怎么说?”

  “教主说,民间拥有武力是犯禁的,唯有镖局子拥有武力是合法的!平常一个县成立一家镖局,可以有上百的人力,镖局人人会武,没人注意,一个县一百,一个省就是一万,有个三五个省,就可以动员三五万部队!”

  “你们教主好大的野心,那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呢?人说贵州‘天无三日晴,地无三里平,人无三分银’,在这穷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,有什么发展?”

  “教主说,长江两岸也拥有了几省了,可是没有根据地,他要在这云、贵高原,建根据地!”

  “云、贵穷啊,尤其贵州更穷,怎么还能做根据地呢?”

  “老前辈,您不懂,我们教主说,他就看重了这一带,地瘠民贫,而且还是汉苗杂处,多半是少数民族,个个骁勇善战!天生的好兵,而且历来改朝换代,全是由饥民造反而来的!”

  “那目前你们教主在哪儿?”

  “教主神出鬼没,除他徒弟之外,谁也不知他在哪儿!”

  “谁是他徒弟?”

  “我们这组的头,刚才叫那位少侠用铜人给砸碎了!”

  闻玉龙道:“爷爷,看来这一元教主,八成是孙婿的伤师仇人?”

  “嗯!可能,下次再遇上用五毒透骨针的,可得留活口,好追查伤你师父真凶的下落!”

  “是!孙婿记下啦!”

  这时南胜镖局伍局主才有工夫上前叩谢!

  老化子笑道:“伍老大,总算你们福大命大,不该遭劫!”

  伍局主对老化子一揖,也笑道:“还请帮主代小老儿引见各位前辈!”

  噢!原来他同要饭的认识!

  老要饭的替他一一引见,伍局主也一一见礼。

  这时伍姑姑也与三个丫头捣在一起,亲热的不得了!

  老渔翁道:“死了这么多人,咱们还是先善后吧!”

  怎么善后?江湖人么,还不是沟死沟埋,路死插牌!好在各人手中全有兵刃,在山坡上挖了些土坑,人死不记怨,不分敌我,死的全埋了,应了俗话,入土为安嘛!

  剩下的活人,包括一元教的,大家一起把镖押到了贵州城,找到将军府,把镖交了,伍局主同云霄剑客,带着残兵败将回镖局子了。

  可是这群一元教的俘虏怎么办?老渔翁答应过保他们生命安全,不再受一元教的伤害呀!没法子,只好先叫他们跟随在一起,等回去的时候,把他们带回岛上去吧!

  他们由老樵夫领着,去了云南南部——西双版纳!

  在路上,老渔翁对闻玉龙说了:“玉龙啊,你有什么打算?”

  “爷爷,孙婿目前主要的是找师母!”

  “嗯!万一她要不在呢?你还有什么打算?”

  “找,我不管她在天涯海角,也要找到师母同师兄姐,以慰先恩师在天之灵!”

  “孩子,有志气!不过……”

  “爷爷,不过什么?”

  “别忘了你的身份,如今可有人要谋反哪!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这是大事,依你的身世,不应该不过问!”

  “孙婿怕分不开身哪!”

  “哼!难道我们这群人,全是吃屎的么?有道是,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别看我们这些人,平时跟闲云野鹤一样,不问世事,可是一旦有事,全可以为国尽忠啊!”

  “爷爷,您说我该怎么办?”

  “我们同你先去找你师母她们,找到了固然是喜事,但是找不到,也不能失了方寸!救国难如同救火一般,最好是火苗一起,立即扑灭,那要让他成了燎原,那可是冻豆腐,不好办啦!”

  “爷爷,那咱们该怎么着手呢?”

  “咱们不是叫岛上预备十五批人马准备开镖局子么?”

  “不错!您不是已经通知岛上了么!”

  “咱们这次到西双版纳,不管找不找得到你师娘,都立即回岛上去,先叫这班人马,顺扯旗门开的南兴钱庄系统,开镖局子,重点放在这批劫镖的一元教身上,咱们也顺这条线,找教主!我现在心里对一元教主,有了个影子!”

  老樵夫问道:“谁?”

  “我想有五成是当年武林盟主身边的总护法,百变神君!”

  “嗯!有可能!”

  小慧插口,问了句:“为什么?”

  “为什么!他会化装啊!你没听他们一元教徒说,他出现时忽老忽少!”

  小慧又问道:“那他忽老忽少,咱们怎么能认出他来?”

  “这用不着发愁,狐狸总有露尾巴的时候,只要大家随时留神,还怕抓不到他么!”

  大伙好不容易到了西双版纳,向人打听“苜坡族”,土人说在澜沧江边,离这儿还有几百里呢!

  汉苗生活习惯不一样,他们的饭菜,又酸又辣,这一路上,可真是苦不堪言,最不习惯的是用手抓饭吃。

  没法子,再苦也得捺呀!

  他们终于到了苜玻族!

  嘿!来的还真巧,正赶上今晚跳月!

  跳月?

  那是苗族等少数民族特有的习俗,就是在月圆的时间,男女在一起唱歌跳舞,彼此之间,谈情说爱!

  苜坡族青年男女正跳得热闹的时候,忽然发现来了一批男女汉客,于是大家舞也不跳了,一拥而上!

  原来汉客在苗区还特别吃香呢!除四个糟老头子外,连那群一元教的俘虏,全被拉入了跳舞场!

  她们拉可是拉,全是少女拉男的,对时姑娘她们三位姑娘,可没人敢亵渎!

  单说闻玉龙,一身装扮出众,好像这群汉客中的贵介公子,而拉他的,正是苜坡族族长的女儿!

  入境随俗嘛,闻玉龙被带入场中,也随着鼓点,又蹦又跳的!

  蹦跳中,这位姑娘说了:“阿朗喟!”

  闻玉龙听了一愣道:“你会说汉语?”

  “这有啥稀奇,我们一家子全会讲汉话!”

  “那你们跟谁学的?”

  “嘻嘻!不告诉你!”

  “这有啥值得保密的?”

  “想知道么?”

  “当然想知道!”

  “我家住在村子口第三家,全村子最大的屋子就是我家,我今天晚上为你点灯!”她说完,扭头就跑了!

  点灯?什么意思?闻玉龙的脑子一直不解,他知道桂林樵夫来过这里,忙过去问道:“二爷爷,您知道苜坡族晚上为你点灯是什么意思么?”

  “岛主,谁要为你点灯?”

  “刚才同我跳舞的那个女孩,她说今晚要为我点灯!”

  “哇!糟透了!”

  “二爷爷,怎么糟法?”

  “苜坡族乃是母系社会,全族的人,都没爹!”

  “没爹?那怎么传宗接代呀?”

  “咳!就是她刚才同你讲的点灯啊!”

  “点灯怎么能传宗接代呢?”

  “咳!你小子真浑,点灯办事啊!”

  “啊……”

  “别‘啊’啦,这是苜坡族特有的风俗习惯,他们全家只有舅舅和姨妈,全没爹,当他们男满十八岁,女的满十三岁,就可以交友,跳月,到两个人都有了爱意,女的夜晚就在闺房内点上灯,表示一切已准备好了,请君作入幕之宾!

  这家人,这时都不点灯,男的则可登堂入室与女的燕好!

  但是天一亮,男的不问理由,就得离开,如果女的肚子大了,就在家里生养,不论生男生女,都成了这家里的一员,与男方无小涉!”

  “那男的要是有几个女朋友呢?”

  “没关系,没人吃醋,同时女的也可以有几个男朋友,反正凭点灯入幕,也不会撞期的!”

  小慧笑道:“嘻嘻,真绝!”

  闻玉龙真急了,忙问道:“二爷爷,那我怎么办哪?”

  “你怎么办,我哪儿知道哇!不过今晚你要失了约,那明天苜坡族可就要闹翻了天哪!”

  时姑娘道:“玉哥哥,去就去,怕什么,反正也少不了根寒毛!”

  程秀玉也道:“玉哥哥,咱们一起去,我们三个在门外给你保镖!”

  老渔翁也道:“玉龙啊,事已至此,那还有啥法子,你要惹翻了苜坡族,可就别再想找到你师母啦!何况你那皇上哥哥的老娘,还是广西苗族的公主呢!当皇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,民间也有三妻四妾之说,你今晚就入境随俗了吧!”

  跳月完了之后,参加的男女纷纷返家。那……这群汉客呢?

  谁叫他们晚上才来,各家恕不接待,在外面露宿吧!好在他们到苗疆已久,露宿成了习惯,并不以为苦啦!

  不过今晚参加跳月的,有好几位等着对方点灯呢!

  别的不表,单说闻玉龙吧!

  跳月舞会一散,那村子口第三家楼上灯就亮了,也许那位姑娘怕他认错,也许是姑娘心急,居然双灯并列,照得特

  时玉镯调皮道:“玉郎啊,还不赶紧上,别叫人拔了头筹!”

  “时妹妹你开玩笑!”

  程秀玉也道:“玉郎哥,去啦,我们在房外给你保镖,保险你不会受欺负!”

  小慧也插了一嘴道:“玉哥哥快去啦,不然那位姐姐可要吹灯啦!”

  闻玉龙在三个老婆催促下,含羞带愧,向第三户走去,三个老婆则远远地跟随保护!

  其实在这个苜坡族,姑娘点灯会情郎,根本不用保护,姑娘房中的灯,只要一亮,那就等于“太公在此,诸神退位”一般,不可能有任何人前去打扰,这是几千年老祖宗传下来的,谁敢不遵!

  闻玉龙大方的进屋,上楼,果然一路通行无阻!

  当进入闺房之后,这位姑娘早已等急了,跳起来,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一个长吻!

  长!真长,直吻得闻玉龙快闭过气去才分开!

  闻玉龙喘过气来,才问道:“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姑娘叫啥呢?”

  “我叫苛尔沁!阿郎你呢?”

  “我叫闻玉龙,你的汉话,怎么说的这么流利?”

  “我外公教的。”

  “外公?”

  “是啊!”

  “你们苜坡族不是没爹么?怎么会有外公?”

  “我们苜坡族是无父族,可是我可以确定他是我外公!”

  “他是谁?人在哪儿?”

  “他是个草药郎中,就住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!”

  “你怎么能确定他是你外公呢?”

  “我大姨妈临走时候告诉我的。”

  “你还有个大姨妈?”

  “她人已经离开我们这儿了!”

  “她到哪儿去啦?”

  “只有我外公一个人知道,连我婆婆都不知道!嗳呀!郎啊,光问这个干什么,快上来!”

  好!两只白羊成了混元一体!

  外面正在月白风清,可是他们在被子之中,可是狂风巨浪!

  这时在外面站岗的三个丫头,小慧说了:“二姐!天没下雨,我这袜子底怎么湿了?”

  程秀玉倒没什么,时玉镯却噗嗤一笑,道:“我还不是一样!”

  不管外面姐三个在说悄悄话,房子里的一对,已是赶了头关、赶二关,披星戴月赶了三关!

  最后是:云雨连峰散,霓裳任凌乱啦!

  二人起来处理善后。

  闻玉龙低头一看,万没想到,褥子上梅花点点,全是碧血斑斑!他惊问道:“苛尔沁,没想到你还是姑娘家!”

  “阿郎,我可全给了你,你可别忘了我,最好跟我外公一样,留下来!”

  “苛尔沁,说实话,对不起,我不能留下。”

  “难道你不能为我……”

  “我曾发过誓,今生不论走遍大江南北,也要找到我的师母,同师母的孩子!”

  “你师母是谁?”

  “不知道!”

  “不知道为啥你们大老远的跑我们苜坡族来?”

  “那是桂林樵夫黎老前辈带我们来的!”

  “他知道你师母是谁?”

  “他当然知道,不然带我们来干啥?”

  “苜坡族在外面的,只有我大姨妈一个,莫非她就是你师母?”

  “不一定,得明天问问黎老前辈才知道!”

  ……

  天交四鼓,这是苜坡族情郎离开的时候了!

  两人穿好衣服,苛尔沁送闻玉龙出了闺房之外,忽见三个汉女守在外面,大惊失色!

  闻玉龙笑道:“小苛尔沁不必惊慌,她们不是外人!”

  闻玉龙一指鼻子笑道:“我老婆!”

  “她们三个都是你老婆?”

  “对!”

  “那我要叫她们什么?”

  “你今年几岁?”

  “嗯!该两个叫姐姐,一个叫妹妹!”

  于是苛尔沁对时玉镯叫了声姐姐,又对程秀玉也叫了声姐姐!

  程秀玉道:“你该管她叫大姐,我是二姐!”

  苛尔沁又对小慧叫了声“妹妹”!

  小慧不答应了,一指闻玉龙道:“你死鬼偏心,你讨老婆有个先来后到没有?”

  闻玉龙笑道:“不让苛尔沁叫你妹妹,那要叫什么?”

  “叫什么,她要叫就得叫小姐姐!嘻嘻!”

  苛尔沁还真的管她叫了声小姐姐!

  “嘻嘻!?”她又乐了!

  时玉镯慎重道:“苛尔沁妹妹,你既然跟他上过床了,而且他还是你的头一个男人,以我们中原习俗,那是嫁鸡随鸡飞,嫁狗跟狗跑,你该跟我们一起到中原去!”

  “大姐,这我得跟姆妈商量商量,我还真有个大姨妈在中原呢!”

  “你有个姨妈在中原,她叫什么?”

  “她叫库尔班,还替我生了个大姐,叫小燕子!”

  “她是你姨妈,生了孩子你们该是表姐妹呀?”

  “我们苜坡族跟你们中原不一样,妈妈姐妹生的孩子,全是叫姐妹,舅舅不会生孩子,有孩子也是别人家的!”

  “你姨妈今年多大了?”

  “五十多点。”

  “那你姐姐呢?”

  “大概二十多岁。”

  “这么巧!玉龙哥正在找他师娘同师兄姐,莫非……”

  “我也这么想,刚才还同阿郎讲呢,我们族里,只有大姨妈一个人在中原,他说要天亮问问黎老前辈。”

  转瞬就五鼓天明了,大伙辞别苛尔沁,去找老樵夫。

  四人找到老樵夫之后,老樵夫来了一句:“恭喜闻岛主!”

  这句话,简直臊得他满脸通红,当时地上要有个缝,他真会钻进去!

  臊归臊,但是正事不能不办哪!于是叫了声:“二爷爷!”

  他为啥也叫老樵子二爷爷呢?那是随老婆小慧叫的!

  老樵夫“嗯”了声道:“闻岛主有事吗?”

  “二爷爷,咱们已到了苜坡族了,我师娘住哪儿啊?”

  “哈哈哈哈!你问我?我问谁去呀?”

  “您不是说我师娘在苜坡族么?”

  “不错,我是说过这个话,那是当年你先师对我说的,他说‘百花宫主乃是苗疆无父族的一位公主’,我打听了好久,才打听出现在仅有的母系社会在苗疆,叫苜坡族!咱们既然已到了地头,你还怕找不到么?”

  “他叫啥您该知道吧?”

  “也不知道!因为苗、壮、夷、侗等族,名字都又多又长,怪怪的。”

  “二爷爷,据再晚所知,这苜坡族只有一个人在中原!”

  “谁?”

  “就是苛尔沁的大姨妈,库尔斑!”

  “苛尔沁是谁?”

  “就是昨天同再晚跳月的那位姑娘!”

  “她会说汉话?”

  “她说是外公教的!”

  “无父族会有外公?”

  “她说,虽无外公之名,但确实是她外公!”

  “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  “苛尔沁说,是个汉人草药郎中!”

  “草药郎中?此人还活着么?”

  “还在,就住在村子后面!”

  “既有汉人,那就好办了,咱们找他去问吧!”

  大伙在村后,见到了这位老郎中!

  但见他须发皆白,可是精神奕奕,毫无老态!

  老郎中一见这群汉客,哈哈一阵狂笑,道:“没想到我百草郎君,临死之前,还能再见到汉家郎!”

  老渔翁听了一愣,问道:“老兄,你刚说叫什么?”

  没想到这老郎中火气还满大,说话能冲倒一座山!

  道:“你没长耳朵!”

  “小老儿听你说百草郎君,现在确认一下!”

  “你们是谁,怎么知道我百草郎君!”

  “我们不但知道你叫百草郎君,而且还知道你叫毒药王呢!”

  “啊……这你们也知道,你们到底是谁?”

  “瞎了眼的老兔崽子,看我们这身打扮,还想不起来么?”

  “嗯!一个打渔的,一个砍柴的!莫非、莫非……”

  “莫非什么呀?”

  “年龄不对呀!”

  “什么年龄不对?”

  “武林四友,渔樵耕读四个老东西最少也八十多啦,莫非你是他们的徒弟!”

  “公孙琼,你老小子在放屁,你老子就是余乐水!”

  “啊!真是你们两个老儿,怎么头发一根没白!”

  “它不白,我们还能把它染白?”

  “想不到五十多年后,还能在蛮荒之地碰上老友!快到屋里,咱得为故友相逢,浮上他一大白!”

  老化子一听酒,乐了,忙道:“久旱逢甘雨,苗疆遇故交,是得浮一大白?”

  百草郎君望了化子一眼问道:“这位是……”

  老渔翁道:“我来给你介绍!”一指酒丐道:“丐帮帮主,武老全!”

  酒丐冲老郎中一抱拳道:“见过老前辈!”

  老渔翁再一指偷儿祖宗道:“扯旗门主!”

  老偷儿也一抱拳,道了声:“见过前辈!”

  老渔翁再一指闻玉龙道:“这是你的亲戚!”

  “我的亲戚?什么亲戚?”

  老渔翁拉着长音道:“外——孙——婿!”

  “你……你……你跟小苛尔沁点灯啦!”

  闻玉龙上前行了大礼道:“参见外公!”

  “啊哈哈哈!小苛尔沁等了这么多年,居然等到了汉家郎!”

  老樵夫道:“老兔崽子,你先别得意!他还有三个老婆呢!”

  这时三个女的,一齐福了一福,一同叫了声“外公”。

  “啊哈哈哈,她们苜坡族,不在乎这个!”接着又道:“你们今天来是……”

  老樵夫道:“专程来找你老兔崽子!”

  “专程找我?为啥?”

  “向你打听百花宫主的下落!”

  “我哪儿知道什么百花、千花的!”

  “那……你那宝贝女儿呢?”

  “你们说的库尔斑哪?”

  “她在哪儿?”

  “在北京,你们找她干啥?”

  “你这宝贝外孙女婿要找他的师娘!”

  “你放屁,我女儿根本没嫁人!”

  “没嫁人归没嫁人,她可是生了个女儿?”

  “不错,这是苜坡族的习俗,有啥稀奇的!”

  “那你外孙女儿的爹是谁?”

  “不知道!”

  “你老儿连女婿都不知道?”

  “没告诉你们么,这是苜坡族的习俗,女儿的爱人是谁,家中任何人都不能问,像我这黑爸爸怎么能问!”

  “那你女儿在京城里什么地方?”

  “廿五年前,她回来一趟,说要去北京,找个王府蹲蹲!”

  “哪个王府?”

  “那时候她还没进京,我怎知哪个王府!”

  老樵夫对闻玉龙道:“闻岛主,咱们只好进京,到各王府查了!”

  “二爷爷,您怎么能确定库尔斑姑娘就是我师娘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老渔翁突然道:“我想起来了!”转对草药郎君道:“你女儿眉心可有个二龙抢珠的朱砂痣?”

  “不错,一般苗女们,都喜欢在眉心涂胭脂点红点,我女儿那朱砂痣却是天生的!”

  “玉龙,错不了,老郎中正是你师娘的亲爹!”

  闻玉龙听过之后,对老郎中行了大礼,并道:“徒孙叩见师岳祖!”

  “起来、起来,我们全不喜欢这套!”

  闻玉龙站起来之后,又问道:“师岳祖,您可知我师娘她们最近消息?”

  “你师娘再度离家,二十多年了,连个音信都没有,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去了北京!”

  “那……”

  老樵夫道:“闻岛主,你也别这呀、那呀的了!这本来是

  团乱线,现在已经摸到了线头,慢慢来,一定能按图索骥!”

  老渔翁也道:“玉龙啊!这事急不得呀,现在有了线索,总比你瞎找好得多啦!”

  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

  “咱们先回岛,再从长计议!”

  时姑娘说了:“我们走,那苛尔沁妹妹怎么办?”

  程秀玉道:“大姐,这还不好办,一起带走哇!”

  “那她娘要是不答应呢?”

  “这……倒是麻烦事!”

  老郎中说了:“没啥麻烦,她娘不答应,有我!”

  三个女的一听,同声道:“多谢外公!”

  好!这三个丫头同小苛尔沁真成姐妹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