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你说谁是变态医生?

今年渝城的夏天比往常更加炎热,才刚刚度过了清爽的五月,就已经升温到到达37度,一辆黑色宾利里传来电台的声音,里面温柔的女音播报着近几日的天气,提醒民众注意防暑。

纪哲琛单手搭在车门把手上,神情淡漠,冷气十足的车厢内将炎热的夏日阻挡在外,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微信,发现宓糖没有回复他的消息,意料之中,他也只是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而已,于是轻按锁屏键,不再多看一眼。

等车子停到了欧立集团大厦门口,纪哲琛的助理周齐为他打开车门,他下了车,径直走入大门。

纪哲琛走进公司大门的开始,一股强冷的气场横扫而去,连前台小姐都屏住呼吸,大气不敢喘一下,直到他专属电梯打开门,他走进去并且关上,前台小姐才松了口气。

纪哲琛看着电梯向上翻滚的数字,他理了理衣襟,特意穿了件黑色西装搭配深灰银纹领带,虽然之前他为宓糖做牙费了些心神,可进入公司他便是另一个身份,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松懈。

“叮咚”一声电梯门打开,他和贴身助理周齐一前一后从电梯间出来,随后还有六个特助。

经过办公区时,所有人见到纪哲琛纷纷点头行礼,目光都不敢瞧一下他的正脸,只盯着他锃亮的皮鞋从脚边走过时,才小步子跑回自己的办公桌前。

纪哲琛也只是点头微笑,扬起嘴角时还会露出迷人的酒窝,但没有人发现纪总的酒窝,因为他们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。

“每天面对这样的纪总,我都要犯高血压了。”员工陈米抚了抚胸口,喝了口水压压惊。

“我觉得纪总很帅很酷啊,简直就是行走的男模啊!刚刚他还笑了,看起来好亲切哦!”新来的员工季小娜花痴般地说。

坐在她隔壁老员工李芮秋拍了她的脑袋将她打醒,说:“你可千万不要对咱们老总有任何幻想,否则你会死得很惨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季小娜感到云里雾里。

“咱们纪总身边从来没有女人,而且听说相亲千千万永远在失败。”李芮秋凑到季小娜耳边,压低声音说:“传闻咱们纪总有厌女症。”

季小娜大吃一惊,“真的假的?不会吧?纪总多金又帅气,那岂不是浪费?”

“还有,你今天第一天上班,不懂咱们公司的规矩,我可好心提醒你了,千万不要犯低级错误十次以上,否则直接卷铺盖走人,尤其是不要迟到!”陈米补充道。

季小娜又一次震惊,“有时候出点小差错,不是很正常吗?纪总也太那个了吧?低级错误不能犯,高级错误会怎样?”

“当然是直接走人,根本不会给你弥补的机会。”李芮秋说。

季小娜搂住自己的胳膊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“咱们纪总是魔王转世吗?”

李芮秋和陈米不约而同地点头肯定。

而另一边CEO办公室里,纪哲琛并不是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员工们视为恶魔般议论,他坐到自己的纪总椅前,手底下的助理已经端上一杯刚刚泡好的黑咖啡,递到他面前。

纪哲琛接过咖啡,尝了一口,嘴角微微扬起,是他喜欢的口味,于是又喝了几口,助理见纪总很满意,便默默退下,周齐则将今日的行程报给他听。

纪哲琛边喝咖啡边听完汇报,看了看手表,说:“五分钟后开会。”

“是。”周齐颔首,转身出去。

纪哲琛靠在椅背上,五分钟的时间足够让他思考这一天要处理的关键及对策,他胳膊搭载椅子上,手掌撑着下巴,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刚刚刮过的胡茬,平滑干净,他很满意。

等会议室的人到齐,纪哲琛走进会议室,当他踏入大门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,起身示意,等纪哲琛坐在会议桌前端,他们才坐回座位。

会议进行顺利,而当研发部拿出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,在投影仪前介绍的时候,纪哲琛一直处于微笑的俊突然骤冷,威严四起,令在场的员工心肝一颤。

研发部一组组长是在他身边久一点的老员工,早就习惯纪总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神情,默默地等待着纪总的风暴吹向自己。

纪哲琛目中寒气四散,将文件夹重重摔在桌子上,“我给你们这么久的时间,你们就只给我看这个?这些技术在天茂公司早就研发过并且发行了,我们欧立再出一款相同的产品,你说要靠什么赢得市场?靠你的脸面?”

“对不起纪总,我们已经尽力了,时间真的还是有些仓促。”组长鞠躬哈腰说。

纪哲琛站起身子,冷言道:“所以你是在怪我没有给你足够的时间?”

“纪总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组长解释道。

“你不要跟我解释,你拿我这么高的薪水,却给我这么LOW的东西,我看你是太过享受,懈怠了。”纪哲琛双手叉腰,又说:“看来有必要好好整顿一下研发部,我不养无用之才。”

他瞥一眼周齐,“周齐,马上通知人事部,研发部一组组长撤职,跟这次有关的研发人员全部辞退。”

周齐立在他身侧,面无表情,掷地有声地说:“是纪总,我马上通知人事部令招研发部人员。”

一组组长在公司也是老前辈了,即便是纪董见他也很客气,就觉得纪哲琛上任没两年,对他这个老人应该留几分薄面,却没想到这次直接开除他,令他吓到腿软,声音近乎哀求,“纪总,你不能这么绝情啊,我在欧立这么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而且我上有老下有小,我丢了工作全家就要喝西北风的。”

“你上有小下有老,那其他人都是孤儿吗?欧立从来不养闲人,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,我就是看在你是老人,已经对你极为宽限了,多说无益,散会。”

纪哲琛从会议室出来,走回自己的办公室,其他员工看见研发部一组的人垂头丧气地离开,有的人已经开始摘掉工作牌,收拾自己桌子上的东西,大家就明白,大魔王又发威了。

“哎,你们这是要做什么?”季小娜泡咖啡的空档,看见一组的同事集体拿着整理箱收拾东西,好奇地上前问。

“当然是被纪总炒鱿鱼了。”其中一个员工叹气道。

季小娜还想问什么,被走过来的陈米拉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。

“哎,你不要过去掺和,小心沾包。”陈米小声提醒道。

“纪总说辞退就把整个一组都辞退?”季小娜张大口难以置信。

陈米凑近她,压低声音,“这回你知道纪总多可怕了?”

季小娜感到后怕的点点头,可花痴的心理又作祟,她望着纪哲琛的办公室,说:“虽然纪总做事心狠手辣,可为什么觉得他更帅了!”

陈米扶额,“你真是没救了。”

两周后,是个雨后初晴的下午,宓糖从华美医院出来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排美容牙,心情极度大好,准备开着她心爱的玛莎拉蒂,约她两个闺蜜去看电影。

“喂,你怎么还没下班?我都等你半天了。”宓糖从诊室出来到时候,就和杜佳希约好一起去看电影,之后吃个火锅。

“糖糖,不好意思,今晚有个特殊病人约了看诊,我是医生助理,得留下来加班。”杜佳希抱歉地回复。

宓糖有些扫兴,但这不是杜佳希的错,只能说:“好吧,你好好工作,晚上回去注意安全。”

“好的,你约宣筱欢去看电影吧,玩得愉快。”杜佳希说道。

宓糖挂了电话,立刻打给了宣筱欢,只听见电话那边环境有些杂乱,“宣筱欢,你去派对都不叫我了吗?”

“我哪敢不叫你啊大小姐,我在外面。”宣筱欢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环境,扬声说道。

宓糖翻白眼,说:“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,咱俩都多久没见面了,我最近牙痛,你都不来看我,再这样下去直接拉黑吧,有事漂流瓶联系。”

宣筱欢在电话那头笑个不停,宓糖更来气,“你还好意思笑?”

“你少来了,名义上是去换牙,还不是去见大帅哥?我刚刚可是给你朋友圈点赞了,今天看牙的医生好帅,难道不是网红明星?可以要张签名照了。”

“姐姐我本人就是网红明星,要他的签名照做什么?我给他签名还差不多。”宓糖扬起嘴角,面露得意,她这次换好牙,终于可以美美得录视频给她的粉丝们了。

“那倒是,我应该多要你几张签名照,万一你哪天火成明星,我还能卖个好价钱。”宣筱欢玩笑道。

“我这是交得什么损友。”宓糖扶额,才进入正题,今天看电影去不去,你要是敢不去的话,下次我送你一箱漂流瓶,包邮到家!”

“好好好,我的糖大小姐,今晚我把明霖的约会推掉,专门陪你可好?”宣筱欢在电话那头一只咯咯笑,声音明快又充满活力。

“行,我先过去等你,一会发给你地址。”宓糖挂了电话,不禁感慨,恋爱真能让人变得青春活力吗?宣筱欢这个恋爱圣手,每次有新恋情就是欢呼雀跃像个小女孩,等失恋了又阴翳沉沉如同老干妈。

都说恋爱会让女人变美,可宓糖看了看化妆镜里的自己,嗯,已经很美了,不需要再用恋爱点缀,她才不要跟宣筱欢一样,像个神经病似的,多折腾。

她看了看今天的电影,临近的时间最早还要一个小时,等她开车到商场的电影院,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。

宣筱欢来电话说路上堵车,要再晚一点到,她就在商场里逛了一圈,觉得没什么意思,就在电影院的等候区坐着喝奶茶。

今天不是周末,电影院的人不算多,零零散散地落座在位置等候时间。

宓糖看着墙上电视播放着近期电影的预告片,正在播放的是《1942》这部写实电影,一开始宓糖还不觉得,结果越看越难受,心里感到堵得慌,这只是个预告片,正片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沉痛。

“真的会有人看这个电影吗?也太悲惨了。”像来喜欢甜甜偶像剧的她,无法接受这样悲痛的剧情。

她正想着,播音员播报下一场电影开始检票,宓糖发现电影要开场了,宣筱欢还没来,这是赶上大堵车了?这个家伙居然放她鸽子。

宓糖原本的好心情都快磨光了,起身要去检票,结果碰上上一场看《1942》的观众散场,从检票口另一端出口走来,正巧经过她这边。

在熙熙攘攘间,宓糖艰难踱步,因为着急脚步加快,眼看穿过了人流,打算快速走至检票口,结果拐角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影,和宓糖撞了个满怀,她手中的奶茶洒了自己一身。

宓糖倒吸一口气,她今天去华美医院做复查,为了见帅气的鲜肉小医生,特意穿了件最爱的紫色蕾丝纱裙,露出白洁无暇的脖颈,乌黑浓密的卷发垂在肩头,略施粉黛,涂着纪梵希N37,配上米白色珍珠高跟鞋,美艳到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。

每次她去看诊,鲜肉小医生都害羞得不敢看她,与她说话就脸颊涨红,别提多有趣。

而现在她最漂亮的纱裙被洒了一大片奶茶,黏黏腻腻贴在她的腿上,对于爱美如命的宓糖面对这样狼狈的场面,她真想瞬间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对不起,需要帮忙吗?”头顶上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,宓糖起了架势想要怒怼对方,结果抬头撞上熟悉的面孔。

“变态医生?怎么是你?”宓糖还沉浸在自己最爱的小裙裙被泼湿的愤怒里,大脑频道来不及转换,下意识脱口而出,等回过神来,发现已经为时已晚。

“宓小姐,原来是你,我非常抱歉害你成这样子,不过你刚刚叫我什么?”纪哲琛以为自己幻听,还是被人头一次这样称呼。

宓糖张了张口,想不出圆回去的话,于是绕过他的问题,直接入正题,“我这条裙子很贵的,你赔得起吗?”

“多少钱我可以赔。”纪哲琛掏出西装里的钱包,一本正经要赔她裙子。

宓糖看了看他薄薄的皮夹,不屑地说道:“你把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,都不够零头的,算了吧。”

她说完转身要走,电影肯定是看不成了,正好在商场里,她要马上去买件新衣服换上才行。

“喂,宓小姐,好歹我也是华美医院的院长,你的裙子我肯定能赔得起。”纪哲琛向来都很绅士,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他的问题,终归让宓糖出了丑,应当弥补她一下。

“算了,不必了。”宓糖已经两三周没见到这个讨厌的人,更不想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。

“你等一下,你刚刚是不是喊我变态医生?”